新人A不由就瞥了一眼不远处的陈雨依――有这?个女人在,林况也变得顺眼多了。

这?么想着,新人A手下再度越过?林况,准备自己把毛巾端正的落在贺肖的额头上……差一丁点儿的时?候,一只手腕苍白到发青、手背关节上遍布淤青和?擦伤的手拦住了他?,推开了毛巾。

“我冷。”贺群青牙关有些打颤的说。

“知道你冷,”林况回?过?神,眉心拧成了一团,“发烧能不冷吗?”

贺群青只能摇摇头,认命的坐了起来。

一只有些粗暴的手伸过?来,先是摸摸他?的额头,湿漉漉冰凉,也没摸出来,手背又往他?脖颈上一贴,林况哦了一声,有些迟疑的道:“退烧了?”

……

……

贺群青出神的看着空气,好像没听到林况说话。

他?这?么一安静,四周很快跟着安静了下来。

贺群青自己能感觉到,这?次哪怕醒来,他?状态也不是很好。

心神像是一夜之间被打碎一遍,又勉强拼起来,浑身上下不仅没有恢复,反而有点零零散散的无力感。而思?绪,颠倒混乱到了极致,当醒来看到“现实”的时?候,他?还是和?刚刚的梦里一样,想发疯,想大叫,但他?怕吓到身边的人们。

半晌,终于有人在身边试探道:“小?肖?”

贺群青思?绪一顿,心里几乎本能的叹息一声,不得不看了对方一眼,因为陈雨依醒来了,这?的确是件大好事。

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做,因为陈雨依脸上的笑意明?显在看到他?的神情时?迅速消散了,甚至来不及收拢心思?,露出了愕然的表情。

贺群青快速转过目光。

“小?肖,你……”陈雨依张张嘴,苍白的脸色数变,最终选择了一个近乎讨好的表情。

“你……你怎么还哭了?”

贺群青一愣,等?反应过?来,他?也很震惊,不由又瞅她一眼,那微拧的眉头,显出主人十分的困惑,好像在说:我没哭啊,你别?乱说。

可那眼里抹不开的血丝,发红的眼底盛着相当隐忍的湿意。

殊不知他?越是忍耐,越像是有沉重的东西?在死死压抑着他眼中往日清亮的光泽,透出一种极致的脆弱来。

结果就眨眼工夫,一滴眼泪便?倏忽滑过?苍白的脸颊。贺肖这?才发现自己真有眼泪落下来,赶紧抬胳膊抹掉了。

陈雨依无力张开的嘴又紧闭上了,抿抿唇才说:“我,我刚才还给林况说,我这?次真有点掉链子了。瞅瞅,人都死光了,我也没帮上你们,拖累都算了,竟然还把你们伤成这?样。对不起啊,小?肖……”

贺群青自然摇头。他?从陈雨依小?心翼翼的态度里,也猜到自己现在可能是个什么德性?,立即深吸口气,试图让自己振作一下精神,才说:“那都不怪你。”

“啊――是是……这?得怪老?大。”林况说着爬上通铺,狠狠捏了捏贺群青的肩膀,像是为了给他?留点面子,还一眼也没看他?,导致贺群青疼的呲牙,林况也没看到,还咧嘴一笑,道:“而且不是我打击你,姐,把我们打成这?样的可不是你,起码百分之八十的伤,都是贺肖的灵神打的,哇那家伙,你是没看到,打我的时?候,简直是在拍电影啊。”

“你说小?肖的灵神?”

“是啊,我之前没说吗?就跟他?长得一模一样,还穿上个副本的羽绒服,太夸张了,金梓语一看他?,那就笑开了。”

“……”

陈雨依听得一愣一愣,目光望出去,在被晨光笼罩的清冷小?院里逡巡了一下,不知想到什么,眨眨眼又看回?来,房间里所有人看了一圈,她忽然也是一笑,回?头上下打量林况:“百分之八十的伤是被别?人欺负的,是吧,那我也不多占了,我看你这?脑瓜子受的伤总得是因为我吧?”

“呃,其实我晕了两次,你只能算百分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