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弱下声音,微微一笑说:“好啦,跟你闹着玩的,你累了就快睡吧。”
她想抽回手,可他不放开,只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
她渐渐被他看得有些发虚,忙佯装不耐,“干嘛,别拽我手了。”
她用力抽回去手,他怕弄疼她手腕便松开手,没等她有所动作,他松开她手腕的手已经落到她腰上,搂住了。
“去哪儿出差?明天什么时候走?”他问。
晁柠顿了下,偏过头说:“广州,下午。”
他不疑有他,略为凝了几秒,很快眼神撤下适才的考究,染上笑意,表现出一脸慷慨赴义,坏笑道:“那我只好竭尽所能了。”
晁柠闭着眼,微张着口,一只眼角滑出了一滴眼泪。但易临勋正忙着尽力,在他察觉之前,晁柠抬手抹掉了眼泪,她不知道这滴泪为何有。
他很会取悦她,在这件事上他既无书呆子的愚钝也无直男的莽撞,早已精准地摸清了她所有的敏感点,该温柔时温柔,该鲁莽时鲁莽,每每都能将她伺候得很舒服,他们身体还无比契合,晁柠犹记得他们的第一次,就像鱼儿溜进水塘,种子埋入沃土,小鹿归隐森林,一种难得的治愈系美感。
但她一直执着某种偏见,她认为在男人心里,性与爱从来都是两码事。
次日,易临勋先出门了,他这段时间确实是忙,临出门前跟晁柠抱歉说今天送不了她去机场,等她回来他一定抽空去接她,晁柠送他到门口,手一摆说快走吧,别惦记她了,他笑了笑,走了。
等门关上后,晁柠走到客厅沙发坐下,垂头僵坐了许久。
她没收拾任何东西,只拎了个随身包便驾车离开星河湾,她上午没课,直接去了碧云苑。
房子大半年不住都积灰了,她拉开厚重的窗帘。顿时细尘飞扬,她索性打电话叫家政阿姨过来打扫一下。
中午她叫了个外卖,没吃几口便扔了筷子,感觉吃惯了他做的饭菜,再吃外卖便觉得有股廉价的油腻味。
她回房间理出这几天的日用品,拉开抽屉时一眼看到她以前用的□□玩具,她瞥过眼把抽屉一把关上。
想睡个午觉无奈躺了个把小时都没睡着,等时间差不多了,晁柠起来出门走去学院。
下午上完课后,她去了趟城市超市,买了满满当当一大袋东西,结完账才想起自己并没开车。于是只得费力提着东西走一段歇一会地往碧云苑走,十二月的天,寒风凛冽,她手冻得通红。
她有一瞬嗤笑自己这是何必呢,好好过日子不行吗,偏要作。
艰难地回到家,总算暖和了。晁柠给自己烧了碗面吃,吃完后找了点事情做,人类的适应性是很强的,以前一个人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
更晚一点洗过澡,她窝在被窝里,突然心血来潮拉开床边的抽屉,试了一下她发现找不到以前的快乐了,她想,一定是阀值被某人拉高了。
她突然有点想他。
***
陈逾苏这次回来行迹太过低调了,到了周一晚晁柠才在朋友圈看到有人发他的消息。
以前谈恋爱的时候,她加了他实验室的师兄弟妹,甚至还有他导师的微信,她只要屏蔽掉这组人的朋友圈,就不会听闻陈逾苏的任何消息也不会了解半点他研究领域的动态,但这三年来,她没舍得屏蔽。
这是则关于他明晚讲座的信息。
晁柠看完便放下手机,翻起了书,一会儿手机突然亮了,显示有则微信信息。
她拿起来看了眼,会心一笑,又放回去。
是易临勋。
他前两天有打电话给她,她接通后应付了几句便谎称要忙了或准备睡了,跟他匆匆结束通话,之后他便不打了,改成发微信给她,她有时秒回。有时拖段时间才回,还有时甚至第二天早上才回。
他打电话时总是很正经,关心关心她的行程和工作,可发微信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发些油而不腻,寡而不淡的话,有梗有料,幽默诙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