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在家吃早饭了,路上买吧。”
“好。”
晁柠看了看他,一种未名的情愫骤然涌上来,她心一惊忙别开眼。
在玄关晁柠换上平底鞋后,将拖鞋放进鞋柜了,不知有意无意,她余光又扫到了那双粉拖鞋,心中溢出一丝唏嘘,也不知道这唏嘘是为自己,还是为他。
在殡仪馆为外婆办了告别仪式,易临勋父母也来吊唁了,施有琴宽慰了晁柠几句,又叮嘱儿子这些天跟公司请个假,好好陪陪晁柠,易临勋一副点头遵母命的样子。
晁柠记起今天是周四,工作日,他上班时一点都不闲,上一次去他公司授课,结束后她离开经过一大片办公区,正好见他俯身在同事的工位,跟同事说着话,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电脑屏幕。
等施有琴走开,晁柠便跟他说,“下午外婆下葬后就没什么事了,你要是忙就回公司吧,不用听妈的,我不需要人陪,又不是三岁小孩。”
他却道:“我已经请好假了,这两天不上班。”
晁柠有点讶异,“你走得开吗?”
他笑了笑,“又不是离了我项目就瘫痪了,当然走得开。”何况那帮小子之前还调侃他没对象没老婆,整天跟他们混,现在他可是正正当当,要在家陪老婆了。
晁柠有点为难了,如果他是为了她请假,那她说不用他陪,她要回去上班或者找Miya去,是不是太不厚道......
她还真说不出口。
送外婆火化前,穆琼抑制不住地悲痛大哭,晁柠拥抱着母亲,不停安慰。
她安慰母亲的话不仅成熟豁达,而且很暖心,听得人很容易被治愈,她说,逝者如斯,未尝往也。她说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外婆没有离开我们,她只是走出了时间。她说,外婆她走得那么仓促,一定是外公跟她抗议了,说静惠啊你怎么还不来陪我,我等你多久了,你再不来我跟别的老太婆好咯,外婆一急就不管不顾地去了......
穆琼总算被女儿安抚笑了,心绪平静了许多。
站在一旁的易临勋,目光自始至终挪不开晁柠,她的每一句也被他半字不漏地听进去。但是,他直觉不太对劲,心里隐隐生出疑问。
这种隐隐的疑问,在注意到晁柠后面都是很平静的情绪后,慢慢地加重。
他在想,晁柠昨夜情绪崩溃,是因为在父母面前压抑着不释放,而等独自一人时才爆发出来吗?在父母面前克制,但在他面前却不掩饰?
他突然有种强烈地想要了解她的欲望。
去墓园的大巴上,晁柠抱着外婆的遗像静静地看着车窗外。
易临勋坐在她旁边若有所思。
将老人入土为安,祭拜后亲戚们准备返程,晁柠跟爸妈说不跟大家一道回去了,她想在墓园走走,穆琼便由着她去,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晁柠在外婆的墓碑前呆站了会儿,回头朝易临勋说,“走吧。”
四周望去皆是林林立立的墓碑,有的澄澈如洗,有的已蒙尘看不清刻字。但起码这些逝者都是有葬身之地的。
“我认识一个人,他小的时候父母在外地打工出了事故,至今也不知道父母葬身在哪里,连个寄思的地方也没有。”晁柠看似平淡的语气中充满着怜悯。
“寄思不用非得有个墓碑,他父母留下的一件物品,买给他的一样礼物,一张照片,都可以寄托哀思。”易临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墓冢,“你看那个墓的大小,位置,当初下葬一定办得很风光,可那又怎样,那个墓已经好久没人来祭拜了。”
晁柠望过去,能看出那个墓建成的时间不短。虽然周围杂草有被修剪,墓台也很干净,但是碑文上字的缝隙间长了苔藓。
“冠冕堂皇罢了。”
晁柠不由地诧异瞧他,她不过有感而发一句,他倒是批判起别人来了。
“怎么了?”怎么用这种表情看他。
晁柠问:“你想表达什么?”
易临勋微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