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吵架并不恰当,她离家出走前,完全是她单方面发火,宋荣鹤惜字如金,连解释都没一句。

他当时是想让她冷静几天再细说,谁知她从小娇惯,受不得一点气,吵完架当天便收拾了行李,等宋荣鹤意识到,人早跑了,连留下的信里都只写了爷爷跟白奶奶,对他这个父亲只字不提。

老爷子怒拍茶几:“宋荣鹤!老子看你是翅膀硬了!亏你还是个军人,妇女能顶半边天的道理还需要别人跟你讲?!皇帝都死绝了,你还敢重男轻女!我看你的思想极其危险,你这样的首长,能带出什么好兵来!”

白奶奶知道两人吵架,没想到是为这个,皱眉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生男生女都一样,咱们早宝儿哪里不如儿子?你要是想要儿子,你跟刘和平一样搬出去,少在家里碍人眼。”

刘獒放好东西出来,听见吵架原因后,用极为不赞同的眼神盯着她向来敬重的宋叔叔。

宋荣鹤登时成为众矢之的,不过他并不在乎旁人怎么想,淡淡地说:“你们误会了。”

稍顿,又道:“有早早就够了。”

宋早早冷哼,继续试图挣脱,宋荣鹤用的力道恰恰好,不至于叫她疼,在她腕上留下痕迹,也不至于叫她挣脱。宋早早原打算再狠心一点,可眼见宋荣鹤的衬衫逐渐渗出血丝,她不得不停下挣扎。

警卫员早急得如热锅蚂蚁,见状松了口气,连忙道:“首长,医生可再三交代了,伤口一旦裂开就得回医院,您”

宋荣鹤置若罔闻,捏着宋早早的手腕起身要上楼,看起来父女俩有些话要谈。

宋早早眉头紧蹙,但也没拒绝,她的视线偶尔会在宋荣鹤胸口处一扫而过,两人上楼进了书房,白奶奶瞥了两眼,拉住刘獒开始嘘寒问暖,问她在部队过得怎么样,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今天晚上想吃什么云云。

老爷子冲孟长安招手,示意他再来一盘,晋楚现在满脑子想着宋早早,有心跟上去偷听,周围又全是人,只有警卫员忧心忡忡。

书房门关上的瞬间,宋早早察觉到宋荣鹤扣着自己腕子的力道减小,立刻将他甩开。

除了脸色过分苍白,宋荣鹤依旧压迫感十足,只是在宋早早面前,他习惯性收敛气息:“我没有想结婚,更没有想要儿子。”

宋早早:“那谁知道呢,反正婚事已经黄了,随便你怎么说喽。”

宋荣鹤沉默静息,缓声道:“对不起。”

之前关于结婚的事,他已经道过一次歉,也澄清了,这一声对不起是为什么,只有父女两人清楚。

宋早早问他:“因为什么呢?”

她的眼睛又圆又亮,妩媚中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纯洁,宋荣鹤几乎无法直视这双动人的眼睛,他不愿从中看见自己,更不愿看见不应出现于己身的贪恋。

所谓的结婚只是微不足道的导火索,宋早早知道他根本不会结婚,更不会想要儿子,与其说吵架是因为有老首长给宋荣鹤介绍对象,还不如说是她愤怒于他的踟蹰不前。

宋荣鹤的眼神极为温柔,他从未这样看过除了宋早早以外的人,对他来说,宋早早独一无二,没有任何人能替代。

正因如此,他才应当清醒,应当避让,应当克制。

“爸爸爱你。”

宋荣鹤甚少说爱语,即便他将宋早早抚养长大。

“但爸爸不能爱你。”

宋早早脸上的怒气在他平和的叙述中渐渐淡去,她伸出双手去搂他肩颈,细白的藕臂像藤萝缠绕大树,然后她努力踮起脚尖,试图亲吻那张漂亮又冷淡的薄唇。

宋荣鹤没有躲避,没有拒绝,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心爱的孩子。宋早早相信,如果她要他去死,他决不会推辞,但她要是想他抚摸她拥抱她,他却不会答应。

所以她也没有真的去吻他,曾经唇齿交缠的意乱情迷,不过是短暂虚幻的欢愉,从今日起亦将成为不能再提的秘密。

两人的唇只在咫尺,任何一方开口说话恐怕都会相接,宋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