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是他多疑了。

沈渊退后一步,声音重重道,“臣心中有数,不劳二皇子殿下费心!”

他自己会投靠太子门下,不需要谢承泽画蛇添足!

谢瑾瑜也上前,拉住谢承泽的手,“二哥,我不需要别人,只要二哥陪着我就行。”

沈渊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他知道太子重视兄弟之情,也知道太子才刚刚成长起来,可已是权臣之魂的沈渊听到这话,还是气得头顶冒烟,内心恨铁不成钢起来。

储君心软,乃是大忌!

谢承泽也是目光复杂地看向谢瑾瑜:不是哥们,你真是什么都敢说啊。

这也就是沈渊师承沈太傅,沈太傅是教导太子礼仪伦理道德之人,且是妥妥的保皇一派,沈渊从小到大跟着沈太傅,自然也是沿袭了这一理念,“忠而不倔,谋而不逆”,是帝王最喜欢的不会谋逆造反的肱骨忠臣。

但凡换个有野心的权臣,早就一脚踹掉这个犹豫不决的太子,自己登基上位了。

捏了捏眉心,谢承泽面色疲惫道,“下益州的事情,我会同父皇开口,你们走吧,本殿累了。”

“二哥……”谢瑾瑜还想说什么,便被谢承泽瞪了一眼,他只好抿着唇带着沈渊离开。

待离开承欢殿,谢瑾瑜那张还满是委屈和依赖的脸,便是骤然变沉。

“沈侍郎。”谢瑾瑜暗含警告意味的眼神射向沈渊,“你刚刚婉拒孤的二哥,是想投靠二哥的门下?”

沈渊一怔,随即了然,看来太子还是知晓轻重的,怕他投靠到谢承泽的门下,壮大二皇子一脉的势力,从而威胁到他的太子之位。

“太子多虑了。”沈渊投诚道,“自古朝堂最忌皇子结党营私,臣自然不会投入二皇子的门下,而是殚精竭虑为陛下行事。”

“你知晓便好。”谢瑾瑜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沈渊一回京,便得到了二哥的青睐和重视,他实在担心二哥开口要走沈渊,从而又像幼时那般重待沈渊而冷落自己。

他好不容易才能和二哥重归于好,当下眼中容不得任何的沙子。

“走吧,孤带你见一些人,到时候南下益州,对你和二哥会有所裨益的。”谢瑾瑜冷淡道。

沈渊行礼:“是。”

……

沈渊和谢瑾瑜离开后,无痕悄无声息地落在了谢承泽身后,“殿下。”

谢承泽回头,“找到了?”

无痕半跪下身,抬袖将他脚底的细沙扑蹭干净,将赤红的鞋靴给他穿上,“是,事情已经办好了。”

“你不用给我穿。”谢承泽缩了缩脚,他一个大男人,让另一个大男人帮忙穿鞋子,总感觉怪怪的。

无痕手下的动作一停,抬头不解道,“殿下最近有些奇怪,好像变了个人。”

谢承泽:“……穿穿穿,本殿最喜欢你给本殿穿鞋子了。”

无痕低头,唇角一丝极淡的笑意转瞬而逝。

殿下,真是从未变过。

穿好鞋,谢承泽便带着无痕往御书房那边走去,结果刚出门,就看到一抹略显眼熟的身影,正踩着巨大的竹梯往他的宫墙上爬。

门口的守门侍卫,抓耳挠腮地劝阻着,“四殿下,四殿下别爬了,这要是摔着了,小的们怎么跟二殿下交代啊!”

“你们别管我!是本殿偷偷进来的,跟你们无关!”谢子渺勤勤恳恳地爬着竹梯,后背还背着一个小红木箱,“本殿就远远看二哥一眼,送完老参我就走!”

谢承泽被逗乐了,朗声道,“那你继续爬吧,二哥先走了。”

“好嘞!”谢子渺应道,过了两秒反应过来,连忙回头看去,“二哥?二哥你出来了?”

他转头转得急,后背的木箱似乎重量不轻,受重力作用竟是直接朝后倒去,两个侍卫吓得瞪大了眼睛,但又不敢松开手里的竹梯,怕竹梯也倒下来砸伤谢子渺。

“啊二哥救命!”谢子渺害怕地捂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