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承泽疑惑问道。
无迹呵呵了一声,“不是,他是想让殿下亲自喂。”
无痕手中的茶盏一抖,差点落在了茶桌上,好在手快及时接住,黑布下的双眸狠狠瞪了无迹一眼。
无迹:ㄟ(▔,▔)ㄏ
谢承泽噗地笑了一声,竟真的伸手拈起一枚糕点,递到了无痕的嘴边。
无痕垂下眸,视线里那层黑色眼纱隐隐约约透出几根白皙修长的手指,月光轻洒在上面泛起柔润的光泽,比那造型精巧的点心还要秀色可餐,令人垂涎欲滴。
这让他回想起幼时,与殿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时他和无迹还不叫无痕无迹,是被远房亲戚卖给象姑馆的侍娈,因为不服从管教常被毒打,夜里也只能蜷缩在象姑馆柴房的角落里互相取暖,披着破麻衣的身上常常是遍体鳞伤的青淤和柴灰。
他们被虐打了两年,被馆里的象姑们诱劝过,也被强逼着去学如何待客,直到新来了一批侍娈,管教的忙于调教这些新骨头,他和无迹才得以趁机找到逃跑的机会。
大雪纷飞,落地的白绒上雪洞一深一浅,无法掩藏他们逃跑的踪迹,他和无迹丝毫不敢停下,漫无目的地狂奔在街道上,身后是象姑馆追来的打手,手里的棍子似刀一般挥舞着,仿佛下一秒便会再次落在他们的身上。
脚越来越冰、越来越麻木,好似失去了知觉,嘴里吐出的热气逐渐消无,手里攥着的另一只小手冷了又热、热了又冷,终于某一刻,那只小手猛地脱离了他的掌心,再也撑不住跌在了雪中,之前被打的两只脚踝早已肿得又青又高,让无迹想爬也爬不起来。
打手追了上来,朝着无迹的双腿狠狠砸去,恶狠着脸叫嚣着让他继续逃,无迹大喊着让他快逃,可他不知该逃向哪里,也不知若是自己单独逃走了,无迹一个人还能不能活下去。
他茫然地望着四周,街上有人在走,却没有一个人愿意帮助他们,仅是或冷淡或无奈地看一眼,便行色匆匆地离开了此处,生怕惹上什么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