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行琛却看得一清二楚，他将喝完了的杯子收回来，不着痕迹地悄悄向桑瑾轩翻了个白眼，又轻声问：“还喝吗？”

乔南摇摇头，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在桑瑾轩的肩膀上蹭来蹭去，即便是隔着衣服，桑瑾轩也觉得有些痒，连带着心底也痒了起来。

他轻咳一声，压下自己内心的躁动，低头：“乔乔头疼不疼，困不困？”

乔南一一回答：“不疼，不困，”片刻又仰起头看他，“想要三哥讲故事给我听。”

他眼睛亮晶晶的蓄着点点流光，因为喝酒而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雾，仰头看他的时候鲜红的嘴巴微微勾起了一抹乖顺又期待的笑意，像一只冲着主人撒娇的小动物，直看得桑瑾轩的心脏砰砰直跳。

他喉咙有点发紧，艰涩地问：“宝贝想听什么故事？”

阮行琛也闭上了嘴巴，喉结上下滚动，手指不自觉地蜷了起来。

乔南歪着脑袋想了想：“就像以前一样好了嘛！”

“以前？”桑瑾轩愣住了，与阮行琛对视一眼，诱哄般开口，“我以前都跟你讲些什么呀？”

他们以为乔南口中的“二哥”“三哥”纯粹只是喝多了说胡话，也喜欢被他喊哥哥的感觉，就随他去喊并没有过多追问。现在突然听他蹦出个以前，他们才发现似乎是他们搞错了。

乔南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告诉他：“三哥以前会给我讲小鸭子，小猪，小熊，小鳄鱼……唔，还有小青蛙的故事！”

桑瑾轩确定自己还从来没有给他讲过故事。

他现在像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个透彻，刚刚的旖旎温情再也感受不到，只剩下了无边的嫉妒与猜疑。

阮行琛抿了抿嘴唇，眉毛几乎拧成一团，但同乔南说话的声音却依然温柔：“乔乔，你看看我，我是你的二哥吗？”

“嗯？”乔南懵懵懂懂地自桑瑾轩怀中坐起，脑袋凑到他面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他凑过来的那一瞬间阮行琛下意识地屏住呼吸，面前的人离他很近，近到他能轻易感受到他的温热鼻息洒在自己脸上，带着些奶味儿，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很烫。

乔南打量了他很久，才咧开一个有些傻气的笑，“是啊，你是我的二哥呀！”

那一瞬间，阮行琛如坠冰窖，脸上刚刚上升的一些热度迅速降了下来，他只觉心底发寒。

他看向桑瑾轩，后者冲他轻轻摇了摇头。

据他们所知，乔南家里虽说比不上他们几个，但也算富庶。乔家父母却只有乔南一个儿子，从小也是捧在手心里娇养着长大，从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哥哥弟弟。

所以他这“二哥”“三哥”又是从何而来？

桑瑾轩脸色很难看，他忽然想起来什么，又低头轻声问：“宝贝，那天你去厕所被谁亲了？”

“什么？！”阮行琛惊得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时也没控制好音量，“乔南被占便宜了？”

桑瑾轩淡淡撇了他一眼，见他收敛了神色，才又低头看向怀里人：“宝贝，告诉哥哥，那天在厕所谁亲了你？”

乔南很是认真地想了想，才口齿不清地说：“唔……大，大哥……”

“大哥叫什么名字？”阮行琛低声问。

“乔州北，”他说，片刻又想起什么似的摇摇头，“不是……不是乔州北，是柏仁……”

阮行琛拳头硬了。

柏仁这个名字他们自然也是知道的，东城柏家独子，天生浪荡不学无术，干出来的风流事他们几家都心知肚明，不过没人捅出来罢了。

阮行琛冷笑一声：“就这么个人渣，也敢肖想乔南？”

桑瑾轩看他一眼，淡淡道：“等会儿再说，宝贝困了。”

阮行琛闭了嘴，果然见乔南伸手捂住嘴巴，打了个小小的哈欠，连眼角都因此噙了点泪花。

真可爱，他心想，没忍住痴汉似的凑过去亲了亲泛红圆润的鼻尖。

桑瑾轩眉间微蹙。

阮行琛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