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撇撇嘴,“我就算是祸水,我也跟你舅舅离婚了,我没害他。”

“你还敢说没害他,你都把他折磨成什么样了!”

“什么都怪我,我这两年在法国,都没有回来过一次,我折磨他什么了!”

“你折磨他什么了,可以去问他的主治医生!”

“我知道他受伤了,主治医生刚刚进去了。”

邵蒲英冷笑,“你是不是觉得,他只有脑袋上的伤啊?他为了你,都他妈的重度抑郁,差点死了,你知不知道!”

唐心,“……”

什……么?

重度抑郁?

她震惊的看着他,“你胡说,他看起来哪里像是重度抑郁的样子!”

“我有没有骗你,你自己问他的医生。”邵蒲英忽然冷笑一声,“唐心,他早就不在乎生死了。”

唐心,“……”

不在乎生死。

她后来一直在想这句话。

不过五个字,拆开又组合,什么叫不在乎生死?

她想起裴青风在夕阳下深入骨髓的寂寞,想起无数次看到他落寞的身影,想起他将生死看淡的神情……

重度抑郁。

这四个字从脑海浮起,唐心顿时心惊胆战。

裴青风在急救室里捡回了小命,但是由于伤情恶化,原本的手术日期提前到了明天。

他重新进了重症监护室,唐心不用再守在病房里,可她丝毫都没觉得放松,反而有种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虚弱苍白的人,原本以为他只有脑袋上的伤,殊不知,伤得更重的是他的心。

宋安宁来的时候,就看见她痴痴的站在那里。

轻轻叹息一声,宋安宁走了过去,拍了下她的肩膀,“你去吃点东西吧,我在这边看着。”

唐心摇摇头,“我不饿,不想吃。”

“明天的手术要七八个小时,你不吃东西,哪有体力熬过去。”

“明天的手术……”唐心闭了闭眼,“明天的手术我就不参加了。”

“……”

宋安宁愣住,有些意外的表情,“你不参加,为什么?”

“……”

唐心没有回答。

她自己也说不出所以然来。

但就是不想。

她……害怕。

唐心疲惫的叹口气,“我先回酒店洗个澡,被大外甥困在这里好几天,身上都要臭了。”

宋安宁点点头,“也好,你去吧。”

唐心看了眼身后的保镖,抿抿唇,“你送我出去吧。”

“好。”

宋安宁拉着她朝电梯走。

一路无言,宋安宁将她送上了出租车,叮嘱了几句,才折回去。

唐心靠在后座上,身心俱疲,累得她连睁开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满脑子都是邵蒲英的那些话。

都是裴青风的病。

回到酒店,她洗了个澡,趴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

拿起手机的瞬间,刚好看见打进来的电话。

她愣住。

足足愣了十几秒,她才接通了电话,“喂?”

“是我。”

“……”

唐心倏地爬坐起来,“你醒了?”

裴青风的声音虚弱不堪,“醒了,我没事,明天手术结束,你回法国吧,我已经和蒲英交代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