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人眼中无色,像是被人打了一圈,脸面全无。
郑夫人痛哭,“结亲怎么?还结出仇来了呢。”
屋内无言,郑二郎愤恨不平,“她那?是以权压人。”
“你?有本事你?也可以以权压人,你?十?八岁,她十?八岁,你?依靠父亲的地位去求娶人家姑娘,她呢?她会?以权压迫你?的父亲。都是十?八岁,你?不该愧疚吗?”郑冉认真问弟弟,“你?有资格说她以权压人,她的权势是怎么?来的?”
郑二郎哑然,眉眼竖起,显然不平。
郑大人说:“我已通知沈家族辈,沈安宁冒充长?兄娶你?,亲事做不得主,沈家人说了,写放妻书,让你?回沈家,重新婚嫁。虽说名声差了些,依你?的能力,必然不会?让人嫌弃。”
郑冉闻言,低头抚平自己的衣袖,微微抿了抿唇,谈不上生气?,只觉得一股无力,所有人都在反对,无一人赞同。
她问父亲:“您不怕沈安宁的报复吗?大厦将倾,焉有完卵?”
“她敢对我郑家做什?么??”郑大人怒而拍桌,“老子?被困,绝对是她做的。”
郑冉笑笑不语,见?母亲不是重病之兆,也不必继续留下,转身说道:“母亲既无事,我便回去了。”
“阿冉,你?留下。”郑夫人急急拉住女儿?的手,迫切道:“不要?回沈家了,你?的名声、你?的前程不能因为她而毁了。”
郑冉静默,低头看?着?母亲的手,而后,轻轻拂开,说道:“母亲就当我死在北羌了。”
郑夫人震惊,“你?活着?、就在我眼前,我怎么?能当你?死在了北羌。”
“可我欠她的呀。”郑冉叹息,感受到母亲的慈爱,无法两全,只能说道:“我活着?就行了,您还祈求什?么?呢?”
“我要?你?活着?,堂堂正正的活着?,不要?受人诟病,你?有那?么?好?的前程,你?在二十?岁,官居三品。离开沈家,你?的前程,平坦狂顺遂,为何非要?将自己困在沈家呢。”郑夫人疾呼。
郑冉站在人前,看?着?父母、弟弟妹妹们关切的目光,她不由低下头,“我活得坦荡、沈安宁呢?我偷了她的人生,怎么?还?”
“你?有无数个办法去还,何必非要?待在她的身边。”郑夫人痛哭,“你?别回去、别回去,她就是想要?报复你?。”
郑冉感觉到一阵无力,她有那?么?坏吗?
不,沈安宁不坏,从来都没有想要?报复她。
郑冉解释道:“是我自愿的。”
“你?是以沈安和妻子?的身份留下还是沈安宁妻子?的身份?”郑夫人从床上爬坐起来,高声质问女儿?,“你?嫁的究竟是沈安和还是沈安宁?众人都知是你?是沈安和的妻子?,如今你?却与他的妹妹厮混在一起,沈郑二家,如何见?人、如何面世?”
规矩与世俗,才是最重要?的矛盾,恩情与否,不过是借口罢了。
郑冉回身看?着?母亲,神色如旧,只问一句:“我回来,就让世人认定?姑嫂苟合,我留在沈家,证明我与她干干净净地在一起,我喜欢她,有错吗?我喜欢能够扛起责任、保家卫国的将军,有错吗?”
“错。她是沈安和的妹妹。”郑夫人眼眸发红,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被沈家这么?糟蹋,“当初换签是沈夫人主动找我的,不是我去纠缠她,如今沈安和死了,与我郑家无关,不是郑家的错,也不是你?的错。沈安宁要?怪就怪她嫡母,怪不得旁人。就算当初是其他夫人抽到签,她也会?换的。你?懂吗?”
与郑家无关!
郑冉颔首,没有怒气?没有怨恨,“但是我喜欢她。”
再多的话融合在一起,只有一句话。喜欢她,抵过万千的理由,让郑夫人哑然,她看?着?面前自己精心养大的女儿?,由她祖父培养、送入大理寺,一步步走到今日,就这么?被毁了。
世俗的怒骂、旁人的白眼,她无法接受,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