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的情绪。”郑冉坦然,那时自己也只有十五岁,与沈安和时常通信,只将他当做兄长,没有太多的感情。

沈安宁发笑?,笑?容苦涩:“因为你不爱他呀,所以你不伤心。若我死了呢?”

郑冉被她问得?心口一颤,会?有那一日吗?

“沈安宁,若真有那么一日,我不会?让你孤独地入黄泉。”

“郑冉,那你别喜欢我了。”沈安宁转头看着,眼中带着执着,“我想立即就放你回去。”

但现在?不能,祸不及出嫁女,郑冉此刻是沈家人,若和离回去,她就会?陷入危险中。

沈安宁很快就挪开视线,将心口的喜欢强压了下去,站起?身?,面对?虚空,郑冉的声音传了过来:“沈安宁,那你觉得?我应该喜欢谁,谁会?长命百岁,与我白头到老。”

沈安宁迟疑,命数的事情,谁能说得?准呢?

谈话后,沈安宁挪去了书?房,将新房给了郑冉。

没过两?日,朝廷判决下来,郑家男子流放,家产抄没,女眷本送入教坊司,后粱相求情,女眷得?以赦免。

流放这?日,郑冉亲自去送,备足了衣食。

郑父几日间似老去不少,满头白发,无精打采,沈安宁站在?一侧,负手?而立,今日一袭蓝色女子裙裳,颜色清而艳,她望着郑父,郑父也在?看着她。

“沈将军,小女拜托给你了。”郑父带着枷锁,朝着沈安宁揖首。

沈安宁轻蔑,道:“我与她的事,不用你来说。”

少年人背映天光,肤色如玉,整个人裹着难以言喻的英气,展翅的雄鹰,遨游天际,无能能及。

她与郑冉站在?一起?,郑冉美貌端庄,她则像是少年侠者,遇见不平,果断出手?。

郑夫人病倒了,没有过来,郑冉代表着家里给男眷们送行,目送众人离开。

沈安宁忽而说:“他若听?你的话,东宫兵变前辞官,郑家不至于到了这?般地步。是他冥顽不灵,怨自己。”

郑冉沉默,没有辩驳,没有赞同,神色淡漠。

她转身?回马车,沈安宁骑马,翻身?上了马背,吩咐人回城。

一行人悄悄回城,低调行走,沈安宁骑在?马上,陌生?的面孔,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

行至街市,前面闹哄哄的,又是一水桥,众人停下来,沈安宁派人去打听?。

奴仆看了一眼,回来禀告道:“前面闹出了些事,有些摊贩挡道,害得?一位姑娘摔下马来,前面正闹起?来。”

“怎么闹的?”沈安宁疑惑,“摔伤了吗?”

郑冉也从马车里走出来,走下车,看向前面,道:“去看看。”

她不是寻常闺秀,不用躲着,大大方方地走进?去。

沈安宁伸手?护着她,拨开人群,让她一人行走。待进?去看,才看到满地的鸡蛋砸得?细碎,少女站在?中央,几人跪着地上苦苦哀求,一旁有人倒在?地上,脊背上伤痕累累。

那一眼,沈安宁睁大了眼睛,下意识走过去,郑冉拉住她,自己小心翼翼地走过去,先握住伤者的手?腕。

她刚握手?,突然间,一阵疾风扫过,沈安宁闪身?而来,单手?握住出来的鞭梢,她望过去,“做什么?医者行医,得?罪你了?”

她猛地一拽,将人拉过来,躲过鞭子,反手?一鞭子抽在?对?方的脸上。

她的动作太快,以至于对?方来不及反应,脸上一疼,伸手?去捂住脸,惹了一手?的鲜血。

“你是谁?你敢打我……”

话没说完,沈安宁抬手?又是一遍,也不说话,淡然地挥着鞭子,鞭鞭抽在?人家的脸上。

一旁的少女看不下去了,“放肆,你是谁?”

“沈安宁!”沈安宁光明地说出自己的名姓,“我是杀了国舅刘潭、殴打废太子的沈安宁,我便是放肆的活阎王,小姑娘。”

她踩着破碎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