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洒在了?军营里,一束一束,斜斜落在地面上,淡金色, 染上了?边城特有的肃杀, 就连呼吸的空气都带上了?杀意。

沈安宁没有选择,忠君、爱国, 是沈家的家训。

她是沈家的人,这条路就要走?下去。

看着人都走?了?, 沈安宁负着手,老气沉沉, 一旁的郑冉就这么看着她, “你很心疼?”

“嗯。”沈安宁心疼极了?,“接下来,会有一场苦战, 因为我的王牌军没有了?。”

郑冉点点头, 道:“可?以走?了?吗?”

“走?吧。这里有军师盯着。”沈安宁做甩手掌柜,她下达命令, 下面的人执行命令,一重一重传下去,不容有失。

她心疼归心疼,接下来,还?是要变动的,这时,有人来报,“将军,刺客跑了?,打晕了?送饭的人,换着他的衣裳跑出来。”

“盯着就好,别跟丢了?。”沈安宁压低声音嘱咐。

对方得手了?,回去后必然如实禀报,接下来,敌军就会来打探,她正好消失几日。

她虽说‘消失’,但不会真的不管事?,上午已?吩咐下去,全面戒严,等着北羌来挑衅。

重重布置下去,等北羌疏忽大意,她们?就有机会。

沈安宁跟着郑冉走?了?。

军师吹胡子瞪眼睛,“她就这么走?了?,全都丢给我……”

话说了?一半,他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可?泄露风声。

人走?了?,他派人将沈安宁的主帐围困起?来,围得水泄不通,接下来,就看对方上不上当了?。

沈安宁打马,跟着郑冉回城。

军营在城下,常年?住在营帐中,百姓的民居就在她们?的后方,还?有些兵在荒野之地,总之,遍布各地,郑冉所见,不过一二?。

沈安宁麾下十五万兵马,这些年?靠着财大气粗,征兵、养兵、买马、养马,负债累累,欠下的债数不清了?,不过没人敢和她要债,所以,她的将军府很穷,三两个仆人,平日里都不回去。

她穷,但,郑冉有钱啊,她买下一间宅子,后院里有水井,冲着这口井,原东家将价钱提高十倍,不少人都买不起?,郑冉不还?价就买下了?。

郑冉爱干净,在这里有水,就可?以过她原来的日子,北方的水,比金子都贵。

看着后院里的水井,沈安宁皱眉,说道:“你真有钱。”

“去洗澡,水都烧好了?。”郑冉催促一声。

郑冉不是一人来的,原先跟着她嫁来郑家的婢女都来,三五人忙活着,井井有条,显然很顺手。

沈安宁看着浴桶里干净的水,屏风、小榻,像是一场梦,自己还?在京城里的梦。

她垂眸看了?很久,秋日冷,水凉得快,她收拾好心情,小心翼翼地踏进水里。

一场美梦。

沈安宁将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换上干净的衣裳,走?出浴房,天色黑透了?。

走?去正房,里面一团热闹,婢女们?在摆晚膳,香气扑鼻,见到沈安宁后,都退了?下去。

郑冉从?里面走?出来,看她一眼,说道:“吃饭吧。”

只一眼,淡淡的,没有特殊含义,没有含情脉脉,没有深情不忘,看似平静的一眼,超越千里,连夜奔袭而来,才?有这么淡淡一眼。

沈安宁的坏脾气被她这一眼就看得淡了?,她坐下来,端起?碗,咬了?一口米饭,郑冉给她添了?块肉,道:“甜的,合你胃口。”

“嗯。”沈安宁低头,继续吃着米饭,她没有去夹菜,郑冉就给她夹,碗里添得满满的。

沈安宁咬着米饭,夹了?一块肉给她,道:“你也吃。”

郑冉笑了?,沈安宁觉得有些羞耻,默默低下头。

两人接下来无言,婢女进来收拾残羹,两人出去走?走?。

宅子很大,前院后院,郑冉住在后院,靠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