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今日,郑冉没觉得自己有?多高尚,尤其是换签一事后?,她觉得处处对不起?沈安宁。沈安宁一身伤痕,都是因为她来的。

她皱眉,轻声问她:“你为何不怨我??”

不仅不怨,还给与?这么好的赞赏。

“怨过了。”沈安宁倒也?坦然,“知晓的时候是怨你的,后?面见到你的画像,我?就觉得你应该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这句话就显出她的本性,霸道。

一时间,郑冉也?是无话可说,能说是什?么呢,说她不对,说她不该那么想?

算了,不惹她生气。郑冉低头继续看书,看了会儿,身旁的人没动,她想起?一事:“你吃了吗?”

“吃了点。”沈安宁说,说话的时候,军师吃饭,她就顺手吃了些。

吃了点的意思就是没吃饱,郑冉听明白,说:“熬了鸡汤,去喝些。”

“不想动。”沈安宁从背后?伸手抱着?她,赖在?她的身上。

郑冉拿书敲着?她的脑袋,“今日这么乖,倒让我?意外,前几日刚醒来还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以后?不对你凶。”沈安宁乖张地回应,“我?们?去睡觉,好不好?”

“不好,我?累了。”郑冉玩笑一句,回头看着?她,只?觉得她恍然又变了,哪里就疯了,分明还是很可爱的,眼前的沈安宁聪明有?度,安排事情?也?有?分寸,就是脾气差了些,忍一忍,收敛一二,还是很不错的。

沈安宁抱着?郑冉晃悠,层层她的侧颈,香气萦绕,自然就心猿意马,道:“雁南问我?们?成亲算不算?”

“算不算又如何?”郑冉已然不在?意了,她们?本就是女子,不容于世,哪怕光明正大?地成亲一回,他们?还是不认的,认为有?违规矩。

成亲与?否,对她们?来说,不重要了。

烛火罩着?两人,让沈安宁眼里明亮起?来,也?让郑冉的脸如朝霞般晕染开来。

“日后?若问,你别搭理,我?们?认可就行,没必要非要旁人认可。衣裳合不合身,自己知晓就好了,何必大?咧咧地说出去。”郑冉说道。

沈安宁被说服了,点点头,领悟了她的意思,贴着?她,就不想动。郑冉催促她:“去喝些鸡汤,烧了热水,我?要去沐浴了,你也?洗洗,都几天没洗了。”

“好。”沈安宁磨磨唧唧地离开。

郑冉托腮看着?她的背影,小屋温暖,三寸之地,竟比京城的家还要温暖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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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宁办事很快,找了间宅子,挂上学堂的牌子,又置办桌椅,舍得花钱,处处就亮堂起?来。

郑冉坐在?讲台上,衣袂飘飘,不染一点尘埃,仿若干净得如同仙子。

可惜再好看也?招不到学生,压根没人过来,这里的人常挨饿,哪里有?时间顾及学业,别说是女儿家,就连家里的男孩都未必送过来。

一连三日都没有?招到学生,学堂里冷冷清清,郑冉笑了,“你瞧,没有?人来。”

沈安宁撇嘴,哼了一声,刚想说什?么,远处有?巨响,她的脸色变了,唤来细雨,“送先生回去。”

学生没找到,倒是改口称女先生了。郑冉笑不出来,仔细盯着?她的背影,细雨劝她:“没事儿的,经常会这样。”

这一回,不一样,北羌大?军压境,以为沈安宁死?了,来势汹汹,誓要夺城。

晚上,沈安宁没有?回来。

郑冉担惊受怕地过了一夜,清晨起?来,就赶到了军营。

平日里的药房里没什?么人,今日进去一看,遍地哀嚎。郑冉稳住心神,撸起?袖口,吩咐细雨:“进去搭把手。”

细雨忙跟上前帮忙,跟随郑冉,看着?她检查伤口,上药,裹着?伤口,一气呵成,竟然也?没畏惧。

原本以为柔弱的郑侍郎,此刻镇定如常,丝毫没有?露怯。

细雨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