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侍郎。”斥候看着她,眼中飘忽,“您注意些。”

他是斥候,常年在这里?走动,郑侍郎不?同,她是柔弱女子,一下子就提高?难度。

郑冉轻轻笑了,“无妨。”

郑冉驾车走了,这回,车里?空了,三只狼躲在里?面,它们太打?眼了。

她是大夫,出城去找药材,也在情理?之中。郑冉找人询问通南山的下落,走走停停,走了半日,隐隐看到一座山,山挺大的。上方隐隐还有雪,想来是终年不?化。

郑冉将车停下,三只狼跳了下来,三只狼消失于山林中,多?日的相处,让她和它们有了默契,她知道她一旦有事,它们就会第一时间出现。

山颇大,但山石多?,树木都枯,连树皮都没有,想来是被人挖走吃了。

郑冉继续往山里?走,已至黄昏,她应该可以碰到对?方。

走走停停,因为有狼在,她一点都不?害怕,走了一阵,越发阴森,她停了下来,突然间,刀间多?了一柄匕首。

郑冉低头看着寒光的刀刃,镇定自若,果?然,黑狼扑了过来,对?方突然撤刀,她疑惑,抬首看去,对?方掀开帏帽,露出一张青涩憔悴的脸颊。

阔别近乎两月,郑冉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不?管不?顾地伸手抱住对?方,“我?就知道你会在这里?,我?等你一月多?了。”

沈安宁瘦了,也晒黑了,她小心翼翼地伸手抱着郑冉,“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在城里?吗?”

军师那个老东西?竟然让郑冉一人过来了,回去与他算账。

沈安宁抱住郑冉,呼吸微促,郑冉却是十?分轻松,说道:“我?带你回去,等会儿再说。”

“不?,我?来传话的,科尔索死了,她的兵反了,眼下国度乱了。”郑冉压住心口的激动,生死边缘徘徊的两月,让她生起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她常常压着自己的情绪,这回是压不?住了。

她弯了弯唇角,仔细端详着沈安宁,发觉她瘦得厉害,京城里?养的肉都没了。

郑冉叹气,沈安宁拉着往回走,说道:“那日我?追上科尔索,杀了她,又将她的人都杀了,一路往北,我?留在了月城外,月城的守卫很多?,若是强攻,损失惨重,我?就在思考如何将伤亡减少到最低。”

仗不?能乱打?,要考虑诸多?因素。尤其是伤亡,沈安宁很珍惜自己的兵,她并不?是冒进之人,想不?到办法?就慢慢想。

她在月城外待了月余,斥候前后数趟传递消息。

郑冉却说:“可以攻城了。”

沈安宁疑惑地看她:“为何?”

“我?带了一车药过来,他们给?抢了,我?在药材上洒了些毒.粉。”郑冉隐晦地笑了,“总得要做什么呀,若不?然我?过来就是你的累赘。”

“你不?是累赘。”沈安宁急了,紧紧地握着她的手,急于表态:“你怎么会是累赘,你能过来,就已胜过万千。”

郑冉低头,耳尖微红。

沈安宁住在山洞里?,这里?山上没什么树,不?是因为土地不?好,而是野草野树都被挖了吃,将山吃得光秃秃的。

沈安宁领着她走到山洞里?,下属拥了过来,郑冉说道:“山下有辆马车,你们速去取来,车里?有干粮。”

她以为多?日不?回去,就做了很多?干粮。

听到干粮,一个个眼睛都亮了,却没有动,而是看向沈安宁,没有上司的吩咐,都不?敢随意动手。

“去取。”沈安宁还是吩咐一句。

说完,她拉着郑冉进入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也没有烛火,还不?到晚上就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

沈安宁点了火,蹲在一旁,吹着火星子,烟眯了眼睛,她拿手抹了抹,继续吹。

郑冉坐下来,一堆草搭的床,有些乱,坐下去,也有些硬。她打?量山洞里?的情形,乱七八糟,不?晓得沈安宁是怎么住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