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冉有些忧愁,道:“不管他们,等战事解决再?说。”

战事岂会那么容易就解决, 少则三五年,多则十?余年,一朝根基,牵连甚广,不是你想定就可以定的。

沈安宁坦然:“你可以让你父亲还朝, 找个借口, 不必想那么多,人都是自?私, 压制自?己?的欲望虽好,可这件事不是大事, 没有必要压制。”

郑冉望着她,她也望着郑冉, 恐她不信自?己?的话, 忙添一句:“我说的都是真的。”

沈家如今只剩下她和沈安娴,郑冉不同,父母都在, 不必弄得分离。

人在世上, 过于孤独,自?然没有乐趣, 人生来,就是要有亲人的。

沈安宁觉得自?己?的命不好,但郑冉的命就很好。

相比较,郑冉几乎没吃过苦,前?有郑相,后?有沈安宁。她注定是手握权柄之人,她也是适合站在高处。

因为,郑冉懂得取舍。

可以说,她是一个天生冷漠的人,却也重情。

郑冉没有立刻接话,依旧认认真真地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不要烦这些事情,我自?己?有分寸,好好养身子,过些时日再?说。”

她父亲最会赴炎附势,若入朝,指不定又会起幺蛾子。

沈安宁沉默,看了郑冉一眼,随后?躺下了。

郑冉去处理宫务。

沈安宁继续看自?己?的话本子。

过了段时日,老?军师上京来了。还有细雨,初文留在北境,雁南也留在北境。

雁南是孤儿,被沈家儿郎捡到,带在身边,跟着军医学?医,后?来成?了军医。她是北边的人,不喜欢南边。所以,她不愿意来京城。

细雨说:“雁南去找二?公子的坟了。”

沈安宁眸色轻颤,“找到了吗?”

细雨摇首:“没有。”

“你去安顿,住将军府,如今我住宫里了,你便住在将军府,军师也住将军府,让他养老?。”沈安宁说。

细雨看她,见?她眼神清澈,并无凶狠,猜测大姑娘回来了。

细雨略一迟疑,沈安宁就摆手让她出去安顿,日后?再?作封赏。沈安宁不管朝堂上的事情,还要等郑冉回来商议。

人走?后?,沈安宁拿起话本子继续看,看了会儿就犯困,拥着被子入睡。

沈安宁如今的生活,以养身为主?,不问外间的事情,自?她醒后?,连朝会都去得少,偶而在群臣面前?露面。

她喜欢看话本子,让人去买,无事练练剑,下午跟着粱廷玉学?习。

渐渐地,她懂得怎么看奏疏,怎么回奏疏,道理懂得多了,内有文墨。

转眼过年,她二?十?岁了。

除夕这日,是要设宴的,恰逢新朝初立,自?然是要好好庆贺,奖赏朝臣。

沈安宁出席,款待群臣,众臣推杯换盏,十?分和乐。

沈安宁不能喝酒,以水代酒,也将群臣蒙骗过去,郑冉喝了几杯酒,中途去更衣。

她一走?,有人走?到沈安宁跟前?询问,陛下已过二?十?,该大婚了。

沈安宁托腮,玩味地看着对方:“天下未定,何以为家,卿这么喜欢给人做媒,不如去礼部吧。”

礼部清闲,没什么油水,寻常人都不愿去。一句话,就将人打发走?了。

接下来,再?无人敢问此事。

郑冉更衣回来,沈安宁看她一眼,抿了口水,装作若无其?事。

除夕夜宴散了,新朝没有守岁的规矩,各自?回家,和家人一起去守岁。

郑冉与沈安宁也回到内宫,粱廷玉也家去了,一入门,地上的白猫蹿了过来,攀着她的裙摆,她拿脚踢了踢,猫儿又缠了过来。

猫儿黏她,她弯腰抱起猫儿,一起往里面走?去了。

这夜,郑冉醉了,沈安宁素来不守岁,拥着她睡觉。

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