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没有太多的表情，毕竟细雨活着?，她活着?就行了。

她低头看着?桌面上的棋子，道：“有一句话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人?都是?棋子，为?了让天地存活。细雨是?棋，尚书令是?棋，死者更是?棋。”

“阿冉，那封信长什么模样?谁最清楚？背后操控者与细雨，对?吗？”

郑冉颔首，她笑了，“阿冉，你太老实了，去找找书生的手稿，模仿字迹，让细雨将信的内容默写一遍，照着?誊抄。”

郑冉震惊，“这、万一被查出来……”

“谁说是?假的?朝廷说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谁说是?假的，谁就是?幕后操纵者。”

沈安宁笑了笑，靠着?软枕，细细说：“我日?日?窥测人?心，年幼窥测于阐的心思，细细碎碎，后来，窥测敌军主将之心，人?心看似不同，实则都可用一字概括：贪。”

她继续说：“都是?贪字，看明白以后，你就会觉得人?心不难窥测，旁人?贪，你若不贪，那你就输了，会被他们?操控。”

“所以，阿冉，别那么较真。你懂吗？以恶制恶，以战止战，所以，以坏制坏。他们?不仁，我们?为?何?要仁慈呢？他们?走弯路便捷，你傻傻地走直线，自?然就会慢了。”

郑冉品味过来，她给?自?己做坏事找理由，那就听她的。

郑冉匆匆去安排。

沈安宁继续歪头看着?棋局，随后丢了棋子，猛地一拍棋局，怒气显露出来。

她阖眸，调整呼吸，殿内殿外的宫人?都吓得不敢喘气。

她心中?涌起了恨，但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粱廷玉说她是?皇帝，应该以一颗公平的心去看待事物看待百姓，不能偏私。

可做了皇帝，不能为?所欲为?，那做了皇帝有什么用，给?天下人?做棋子吗？

这一刻，呆呆的沈安宁心中?涌起一股杀意。

很快，她又?压制那股杀意，与恶魔战斗了会儿，让自?己冷静下来。

****

郑冉一夜未归，将事情办妥了，信回到细雨手中?。

她先问细雨：“是?不是?这封？”

细雨接过信，前后端详一遍，面上露出笑容，十分欣喜：“就是?这个，侍郎哪里来的。”

“找回来的。安心吧。”郑冉缓了口气，“放在身上，我要回宫了。今日?你的事情就会来审。”

细雨千恩万谢。

郑冉匆匆回到宫里，沈安宁换衣准备去上朝了。郑冉换衣，匆匆跟随。

皇帝一坐下，便有人?跪下，激奋开口，痛斥细雨枉顾律法，草菅人?命。

沈安宁说：“你媳妇死了，你会安静吗？”

对?方微怔，沈安宁从上面走下来，望着?对?方：“朕问你，你媳妇死了，你会平静地看着?凶手吗？”

她觉得自?己无法安静，她会疯，会杀人?泄恨，会杀尽所有参与的人?。

正常人?都不会平静下来。

对?方擦擦汗，道：“陛下，细雨杀人?在前……”

“你错了，她的妻子先被杀的。”

“陛下，书生是?误杀，随后自?尽偿命，她却去杀害旁人?泄恨，这不是?草菅人?命是?什么？”

沈安宁笑了，眼神闪过杀意，道：“你的嘴巴可真大呀。”

对?方又?擦擦汗。

沈安宁问他：“你是?谁，我急不得你。”

对?话半晌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

对?方说：“臣是?御史?台曹合象。”

“曹御史?。”沈安宁低语一句，随后笑了，道：“朕记住了，不过尚书令都不吵，你吵什么？死的是?你家人?吗？还是?说，你想挑起什么矛盾？”

皇帝一句话，就是?一个帽子，吓得曹合象拼命叩首，话都说不出来。

沈安宁站起身，望向外头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