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坦然?承认,没有一丝隐瞒,沈安宁轻笑道:“那又如何,杀一日而?保天下。我以前不懂为?何要女子去?和亲,从另外一种角度来看,牺牲一人去?换取多年和平,其中也有道理。”

“当然?这是国之无能的现象,我既然?做了皇帝,便不会有和亲一事。粱太傅,今日揭露自己的事情告诉我人不可貌相,是不是想说雁南的事情。”

粱廷玉眼不红心不跳,面?无表情地夸赞:“陛下聪慧。”

“我是不懂,不是傻。”沈安宁翻了个白眼,“雁南来京,没有证据,总不好将人赶出?去?的。”

粱廷玉却说:“她在你身边七年,你连人家来历都不知道,还好意思说自己不傻。”

沈安宁尴尬不已。

粱廷玉继续说:“陛下既然?怀疑,就不要让她近身了,你的命不是你自己的,是天下千万百姓的,你沈安宁三字,天下远扬,让人闻风丧胆,你的名字比军队还要好用。”

“若你出?事,天下乱,北境乱。”

沈安宁听进去?了,粱廷玉凝神细观她面?容:“陛下,保重身子,臣辅助之国主,必然?长命百岁,不然?,粱廷玉背弃旧主,遗臭千古。你该让我做出?些事情,均公田,厚农桑。”

沈安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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粱廷玉走?后,沈安宁枯坐良久,黄昏之际,她派人去?召雁南。

她没有郑冉的耐心,也没有粱廷玉的聪慧,既然?怀疑,那就去?问问。

天色入黑,雁南才姗姗来迟。

皇帝坐在殿内,她跟着内侍入殿。皇帝的面?容在眼中徐徐放大,她又白了些,往日晒黑的肌肤依然?复原了。只?下颚棱角,依旧被风沙磨砺出?锋芒。

雁南入内后,叩首行礼。

皇帝赐座,让人去?奉茶,缓了片刻,她直接开口:“我昨日梦见二郎了。”

雁南眉眼舒展,似乎很高兴,“你们说话了吗?”

“没说话,我和他就这么静静坐着,雁南,说一说你和二郎的事情。”沈安宁学会了将自己的心装起来,用虚伪的一面?面?对人。

殿内就两人,皇帝坐在灯旁,眉眼和煦,雁南打量她,发觉眼前的沈安宁是善良的那一个。

雁南见到的沈安宁多是疯子的一面?,这么平静地说话,还是第一回。

她笑了下,显得柔和,慢慢说道:“他如果活着,今年有应该二十三岁了。我今年二十又二了。那年相识,他十四,我十三岁。”

沈安宁算了算,那就是九年前的事情,也就是说她从北羌回来的前两年。

“我父母死了,舅父收养我,后来我发现我父母给我留的钱都用完了。我家其实很富有的,世代做生意。陛下,你知道吃绝户吗?她们收养我是假,其实为?了我父母的家产,吞并私有。然?后将我找了户人家嫁了,我逃出?来,遇到沈二郎。”

“后来我就跟着他,我无处可去?了。上天让我遇到他,也许是一种缘分?。我喜欢他,他看着我的时候也会笑,我们二人独处的时候很快乐的。他说等救了妹妹回来,他就娶我。”

沈安宁看着她,神色凝重,“你的舅父还活着吗?”

“死了。”雁南说,“你回来的前一年,我回去?了,羌族人来了,烧杀抢夺,人都死了,是报应啊。”

沈安宁沉默,这就意味着没有证据证明刚刚一番话的真假。

“忘了沈家二郎,你还年轻呢。”

“忘不了,人活着,总得想想过去?的事情,他那么好,谁能比得上呢。陛下,你忘得了郑相吗?”雁南抬头,神色凄楚,望着沈安宁出?神,“其实你与你二哥有些像,与沈家三郎一点都不像。”

“嗯,你累了,回去?歇吧。”沈安宁疲惫道。

“陛下也早些歇着。”雁南其实,遵循礼数,辞别皇帝。

沈安宁歪靠着软枕,陷入沉思中,当年整个奉圣州都陷入羌族手中,羌族是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