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里本?是有鼎,被人埋了火药,今日开考,自?然是要上香,粱太?傅祭祀后将香插入鼎内,引了火药。”

“太?傅呢?”沈安宁急道。

“粱相察觉不对,及时避开,可还是伤了,送回府邸,目前不知伤势怎样,靠近的人都被波及,参试的人都在后头?站着,并无受伤。后来兰相赶到,代替粱太?傅主持了科考,虽说继续开考,可许多大人受伤了,有些大人当场就死了。”

沈安宁点头?,这是冲着朝廷来的,为了什么,她很清楚,新朝取代旧朝,引起很多人不满,处处使绊子。

如今闹成这样,死了这么多人,她站起身,看着外面的天气。

治国与打仗不多,打仗在人多,治国呢,还是要更多的耐心?。她吩咐人:“去粱府。”

皇帝亲自?赶往粱府,也不用龙辇,吩咐禁卫军随行,百余人停在了粱府门口。

皇帝自?己进去了,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她刚到,郑冉也来了。

两?人一道入内,郑冉安抚道:“我让先生过?来了。”

沈安宁说:“京城太?乱了。”

郑冉愧疚:“是我的错。”

“与你有什么关系,京城那么大,你一人,为何要往自?己身上揽呢。”沈安宁冷笑,大步匆匆。

郑冉不再言语,跟着她去粱府后院。

粱府的主院都乱了,婢女守在屋外等着,门关了起来,大夫还没?有出?来。

沈安宁询问粱府的管事,“你家主子回来是何模样?”

管事低头?,说:“身上都是血。”

闻言,沈安宁脸色变得十分难看,那么多血呢。

郑冉说:“别自?己吓自?己,我进去看看,你在外头?别闹。”又怕她闹事,便又说了一句:“我是大夫,我可以?进去看看。”

郑冉的医术,在京城也算不错的了。沈安宁没?有在意她的话意,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

屋外凉风阵阵,推开门,屋内一阵血腥味。

郑冉脚下一歪,险些倒了下去,双手扶着门框,慢慢地,回身关上门。

她三步并两?步走进去,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

明来就在屋里,正在忙,乍见她进来,便说道:“你手稳,去行针。”

郑冉深吸一口气,再呼吸,鼻腔里都是腐朽味,她点点头?,“先生说,我来。”

明来看她一眼,说道:“你也是大夫了,自?己不稳,怎么救人。”

郑冉十分无奈,说:“她不是普通人,先生。”

那是粱廷玉!

明来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她只会?治病,无论是皇帝还是乞丐,在她眼里,都是一条人命,不会?因谁高贵而拼命去救,也不会?因为谁贫困,吊儿郎当地救人。

“那就将她当做是寻常人,你心?慌了,还怎么保持冷酷,怎么分辨伤情。”明来提点一点。

一旁的药童将针递给郑冉。

郑冉借过?针,抬眼看去,正是雁南。她好奇:“雁南姑娘怎么在这里?”

“我与院正在一起,闻讯就一起赶来的,郑相,我想看你如何行针。”雁南脸色红扑扑的,明显忙了很久。

郑冉此刻不与她计较,接过?针,告诉她:“我行针不需要你,你可以?看着,切莫插手,懂吗?”

“懂!”雁南拼命点点头?,求知若渴。

郑冉走到床榻前,看向床榻的人,粱廷玉伏在床上,面色暗黄,脊背上血肉模糊。

她闭上眼,不去想粱廷玉是谁,当做寻常的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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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沈安宁一等就是半日,等到天黑,管事准备了吃食,请她挪步去用膳。

“放着。”沈安宁不耐,抬头?朝屋里看去,都这等时候,谁还吃得下去。

天色黑透了,中书令找了过?来,拜见皇帝,说贡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