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思陡然雀跃,一刻都?不想等了,拉着?郑冉就朝山下走。
沈安宁十分兴奋,恨不得?飞回宫里?。
两人骑马回宫,日落前回到宫里?,郑冉回府去了,她自?己召见太傅与中书令。
皇帝回来得?有些早,打了两人措手?不及,粱廷玉坐下来,感觉事情不对,扫了皇帝一眼,下意识捂住眼睛。
反是中书令不知?情,询问陛下身子?如何,面上带着?喜色。
皇帝摆手?,认真说:“朕想立后。”
粱廷玉:“……”呵呵就知?道没好事。
中书令面如死灰,下意识看向太傅。太傅沉默,他聪明地低头不语,让太傅在前。
两人都?不说话。沈安宁就很不满意了:“卿觉得?不妥?”
“陛下立谁为?后?”粱廷玉苦笑道。
沈安宁兴奋道:“郑冉。”
中书令陡然松了口气,就怕她立旁人为?后,是郑相就妥当,他顿觉得?事情走向还不错,便说道:“陛下若想好,臣立即去拟旨。”
什么都?不说,连劝都?不劝就说拟旨了。粱廷玉睨他一眼,旋即与皇帝说道:“近日怕是不妥,学子?们都?在京城,您这么一来,势必会引起不满。”
“雁南的尸体挂在城门?上,有何不满?”沈安宁收敛了笑容,微微一笑,眼眸中带了几分狠厉,“他们没看到吗?”
小皇帝认真了,中书令忙跪下来,粱廷玉站着?没动,反看着?皇帝:“陛下觉得?此刻合适吗?”
“哪里?不合适?”沈安宁也怒了。
粱廷玉说道:“江山未定。”
“难不成一日未定,一日就无法立后?”沈安宁直视太傅,“朕若不立后,他们就不打了吗?”
“您此刻立后,无疑给他们增添讨伐你的理由。”粱廷玉语重心长,“女帝立后,颠倒阴阳,光这一点,他们就可以有无数条罪状来讨伐你。忍一时冲动,不急于?一时。”
中书令跪在地上,吞了吞口水,他觉得?太傅说得?在理,民?心才是最重要的,万一失了民?心,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
沈安宁不罢休,怒拍御案:“粱廷玉,你非要与朕过不去?”
“陛下,臣是太傅,是您的先生,臣有责任让您在错误的路上回头。”粱廷玉抬手?,对上皇帝的怒色,“陛下,你说过,不会让臣失望的。”
沈安宁心中怒气难消,闻言,又觉得?颓然,肩上伤处隐隐作痛,她还是压制心里?的戾气,平静道:“朕若坚持呢。”
“陛下这是要不听劝了。”粱廷玉叹气。她可以不奉诏,但这么一来,有损于?陛下威仪,这是一条下下之策。
上策还是劝说陛下暂时放弃。
沈安宁坚持道:“朕一定来立后,各地本就不服,何必以此为?借口呢,若打上京城,朕带兵剿杀。你们这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中书令夹在两人中间,已然不说话了,唯有粱廷玉还在极力劝说。
可谁都?无法说服谁。
最后,皇帝拂袖离开。
中书令瘫坐在地上,他望向粱太傅,心提到了嗓子?眼:“太傅,你这是作何?”
“此刻合适吗?”粱廷玉也是一副颓靡之色。
中书令摇首,不合适,他又说:“可仗是打不完的,就算打完了,他们也不会接受。”
虽说有女帝先例,但没有女帝立后的例子?,女子?相好的事情虽说多,可都?是盖起来,从未放在台面上,乃至朝堂上来说。
皇帝登基,本就有篡位之嫌,但登基一年来,她勤勉,治下严厉,并没有错事,臣民?信服。
若是来这么一手?,之前积累的好印象都?会扫得?干干净净。
中书令也是反对的,但他不敢说,怕被皇帝揪着?丢出大殿,到时候就太丢人了。
粱廷玉说道:“你去郑相府上询问郑相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