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娴站在门口,低着头,不敢看。

须臾后,沈安宁走出来?,整理衣袍,吩咐她:“不可对外人是说。”

“我明白。”沈安娴点点头。

沈安宁抬脚走了,下?了门前的?台阶,她停了下?来?,回身看向妹妹:“夫人走了,我不知?道?你的?亲事怎么安排,若你定亲了,待守孝结束后,我依旧会将你风光嫁过去,若没有,你自己?相看,到时候将名?字告诉我,我依旧会为你做主。”

沈安娴身形一颤,似乎想不到她会帮自己?,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沈安宁也没有等她的?答复,说完就走了,她若是聪明人,就该明白自己?说的?。

沈安娴抬头,怔怔看着长姐的?背影,沈家只剩下?她们?姐妹二人了。

她记得母亲说:“你长姐其实不坏,我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后来?我知?晓胡氏的?身份,我恨你父亲恨你祖母,又恨我自己?。阿娴,若有朝一日?,只有你们?在一起?,切记不要提以前的?事情。是沈家所有人对不起?她。”

沈安娴鼓足勇气喊了一句:“阿姐,对不起?。”

沈安宁似乎听到了,又像没有听到,她大步走了,举止潇洒。

回到宫里?,已是黄昏,皇后在殿内休息,刚见过朝臣,她围着炭火烤地瓜,余光瞥到风尘仆仆的?人。

“去哪里?了?”

“去沈家。”

郑冉微怔,沈家?自从登基后,她就没有提过沈家的?人,不过沈安娴在府里?住得很好,她给母亲祖母守孝,平日?里?不出门。

其实,沈、郑两家如今都很安分,沈家是没人了,郑家是因?为郑冉约束严厉,不敢闹腾。

郑冉便不问了,涉及沈家的?事情,头顶上?都回笼罩住一片阴霾。

她将烤好的?花生也拿出来?,让在一旁晾着,然后招呼沈安宁过来?坐下?,吃些东西。

花生拿出来?,就散着一阵香味,沈安宁剥了个花生,烫红了手指,郑冉笑话她:“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不热。”沈安宁嘴硬,又说道?:“下?午有事儿吗?”

“没什?么事儿,江南那里?雪不大,温度没有北方冷,没有那么惨。北方冷一些,受灾的?百姓自然就多。粱太傅提了一招建议,借钱,同世家们?借钱借粮,明年再还他们?。至于还与不还,还不是朝廷说了算。”

粱廷玉的?建议很不厚道?,但世家们?最少历经三代,根深蒂固,拿些钱也不是问题。

皇帝登基后,是一直没有动世家,甚至善待世家,打?*? ?仗也不喊他们?。

如今粱廷玉的?建议,算是一条退路。

皇帝咬着花生,口齿生香,道?:“她有钱,你问她借多少。”

“她说二十?万两。”

皇帝:“……”嘴里?的?花生好像不香了。

她又咬了一口,“她应该有粮的?,她敢买那么多宅子就会买粮食。”

郑冉说:“二十?万两买来?的?粮食,算作你借的?,还问你,玉床要不要了?”

沈安宁咬牙切齿:“过分了。很过分,她什?么意思哦,借粮食还送玉床吗?”

郑冉笑了起?来?,拿着地瓜的?手也跟着抖了抖,不小心?掉在地毯上?,她慌忙捡了起?来?,沈安宁说:“你不能吃了。”

沈安宁自顾自吃了起?来?,不忘说:“我不要她的?床了,人家睡过的?,我要自己?打?造一张干净的?。”

郑冉被她搅的?是心?情都好了许多,她不理解:“你怎么想的?呀,哪里?去弄那么大一块玉,就算有,你买得起?吗?”

“你不是爱干净吗?都不知?道?多少人睡了,你还睡?”沈安宁先?挑出毛病,“你想睡那样的?床吗?”

“你别说了。”郑冉被她勾起?了心?思,确实是那样的?,不知?道?睡了多少人,她摇头说:“太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