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冉少不得看她一眼,心虚的人避开她的视线,悄悄地看向屋顶。

郑冉气得心口疼,伸手去揪她耳朵:“你闲吗?闲得虐待自己?”

“你凭什么揪我耳朵?”

“就凭我嫁给你,你说以你之名,冠我之姓。”

沈安宁再?度败阵,也没了刚刚的嚣张,低头想了会儿,又觉得不对,“你嫁给我,应该听我的,凭什么我听你的?”

“是吗?我还是你的阿嫂。”郑冉四两拨千斤般将她的话堵住了。

小姑子听嫂子的,也没有错。

沈安宁呆了呆,似乎在理清她们之间的关系,到底是什么关系?

郑冉没时间理她,用帕子细细擦拭伤口,费了半天劲,才将一双手洗干净,她看着掌心中?的伤心叹气,道:“你再?待两日。”

说完,她走了。

沈安宁看着虚空,撇嘴,转身躺下,伤口长肉,有些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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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冉没有回府,而?是去了盛云楼,去见绮云,开门见山:“我需要广陵侯府近年来的消息。”

今日发生的事情,不算是秘密。绮云自然有准备,但她是平民,不好插手,闻言说道:“属下准备妥当了。”

郑冉颔首,“有劳。”

绮云是风月之地的人,乍见郑冉,觉得她冷着脸,过于无?趣,细细去看,她看似严厉,细看发觉她的容貌耐看,性子沉稳,别有一股高位女子的威仪。

沈安宁在北羌见多了豪放的女子,乍见郑冉,内敛而?温雅,难保不会喜欢。

绮云引郑冉去内室,内有暗室,她引着人进去,将一只匣子给郑冉。

“广陵侯府是外戚,近年来与昭平公主做了不少事情,就连铸钱一事都有参与。我顺着去查了,证据不多,但你去举发,刑部顺势去查,会查出名堂。”

铸钱是朝廷所为,严格把控,光是铜就所需不少,昭平公主上有帝后撑腰,就算发现了,也有公主挡着。这回不同,昭平公主死?了,剩下广陵侯府。

郑冉说:“你主子知道吗?”

“她知道。不过并未在意?,她就是一打打杀杀的人,若有失礼之处,少卿多宽恕一二。”绮云低头,主动替上司说情。

但绮云不知,郑冉调任刑部,少卿一称呼不适合她了。

郑冉拿了证据就回府,刚到府门口,门人禀报郑大人来了。

郑冉皱眉,她伤了半月有余,父亲没有过来,自己升职,人家巴巴地来了。她将证据递给细雨,自己去见父亲。

郑大人见到女儿很高兴,后知后觉地问起伤势,郑冉点头,郑大人说:“张武的母亲被广陵侯府撺掇,故意?来杀你,然后广陵侯的人伺机杀了张母,借以杀人灭口。广陵侯已死?,但不宜结怨。”

不知怎地,郑冉想起沈安宁的话,她的父亲就是一缩头乌龟。

听听这番话,可不就是缩头乌龟,她嗤笑一番:“父亲想与广陵侯结亲吗?”

郑大人眸色一颤,触碰女儿面上的嘲讽,脸色涨得通红,“结什么亲,不过是新任广陵侯来府上道歉,我如何再?计较。”

“他父亲杀你女儿,你反过来原谅人家?”郑冉好笑,旋即起身,赶客道:“时辰不早,父亲回府去吧。”

郑大人心虚,也不在意?女儿的脾气,只说:“广陵侯身后是太?子是皇后,你让我如何计较。”

“父亲回去吧。”郑冉抬脚走了。

回到新房,郑冉抽出时间询问沈家夫人们的情况。沈安宁被抓,那三?人也不急,闭府不出,不管她生死?。

薄情寡义?,倒与郑家十?分相似。

郑冉自己发笑,回到书房,抬手写奏疏,她明日可上朝,面呈陛下。

她写下一句:上呈皇帝陛下,前?广陵侯私铸铜钱……

写过以后,她将奏疏放在案上,伤口隐隐作痛,脊背发酸,她躺了下来,稍稍缓解不适。

郑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