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宁洋洋得意,郑冉心中愁苦,揪揪她的耳朵,说?:“榆木疙瘩。”

“你不想给自己留退路吗?”沈安宁如何不懂她的意思,感受到郑冉的怀抱中的温暖,她知晓自己不能?自私,自己的命是挂到刀尖上?的,不能?害了?她。

郑冉阖眸,唇角抿得紧紧的,心口针扎似的疼,呼吸微促,她怀中的人仰首看着她:“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一言我一语,才好继续说?下去?,她沉默,沈安宁就要唱独角戏。

郑冉笑了?下,笑容十分生涩,不知如何作答,唯有靠过去?,亲上?少女的唇角。

退路?她竟然在想给自己留退路,眼前的沈安宁却?是这?么善良,明明是嫉恶如仇的性子,却?又?可以给她留退路。

郑冉一时间也猜不透她的心思。思虑一番,她装作随意道:“你记挂你的军医吗?”

“记挂她做什么?”沈安宁好奇,她又?问:“你记挂你的安国公幼子吗?”

礼尚往来?,倒是一点都?不服输。郑冉笑了?,“你哪里听来?的谣言?”

“你且说?是不是?”沈安宁冷哼一声,“你若记挂,我也可成全你。”

话刚说?完,耳朵就被揪住,她不满:“你瞧,你恼羞成怒了?。”

郑冉倒不会真狠心,很?快就放开她,说?:“不记挂,睡觉。”

她转身,连抱抱都?没了?,沈安宁瞪大眼睛,郑冉背对着她,她有些不满,说?:“你气什么,我都?没气。”

说?完,她将郑冉拉回来?,自己钻入她的怀中,眉梢扬起,“我可以不碰你,但没说?你不碰我,我又?不和其他人成亲。”

这?一辈子,她的命留在了?边城,不需要留退路。

郑冉闻言,抬手摸摸她的后颈,眼中蓄满水色,她没有开口。

沈家的儿郎都?死在了?边城,无一逃脱,沈安宁的命不是她自己的,是数万百姓的。

郑冉沉默下来?。

一夜无言,郑冉入朝去?了?,沈安宁也醒了?,目送她远去?,自己一头扎进废院子里。

午时,中书令收到一盒点心,是将军府送来?的。

粱廷玉看着眼前的点心,想起少女的模样,近日见?她,又?是一副温吞、行至温缓之色。

粱廷玉吃了?一块,口味不甜,偏于清香,里面放了?许多花瓣。她是养花之人,一眼就看出里面的花瓣有所不同?。

去?岁她赠予沈夫人些罕见?品种,听闻沈夫人已然种出来?,十分高兴,这?不,全都?没了?。

粱廷玉笑了?会儿,又?吃了?一块,剩下的留下,午后再吃。

她看着点心,恍若看到很?久前,昏迷之际,路过一孩童,身形瘦弱,脖颈上?的一道伤痕,她在想,也是一穷苦孩子。

她闭上?眼睛,手心里塞来?一只荷包,对方絮絮叨叨开口:“玉佩碎了?,阿爹肯定要骂我,送予你,你拿去?卖了?,买些吃的度日,还有些钱也给你。我很?快就要见?到我阿爹了?,希望我的福气分一半给你。”

声音不大,很?是稚嫩,软软的。

她再睁开眼睛,眼前已无人,手中的荷包也没了?,她惊讶,略一起身,荷包从袖口里掉了?出来?。那个孩子还晓得将荷包塞进袖口,免得被人发现后偷去?。

粱廷玉恍惚,从怀中取出那枚有裂痕的玉佩,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她活着呢。

她低头凝着玉佩,凝着那道裂痕,心中恍惚有什么萌生,她抬手,指腹覆上?裂痕,心中忽而疼了?起来?。

粱廷玉站起身,将玉佩放回怀中,她说?将福气分她一半,她自己呢?

粱廷玉走出去?,站在廊檐下,听着门外恭谨的行礼声,她立于天地间,陡然觉得一人也很?孤寂。

“粱相,尚书令来?了?。”

粱廷玉抬头,见?对方大步走来?,面带笑容,道:“今晚大长公主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