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慎言。”粱廷玉提醒一句,沈安宁没有停止,继续说:“粱相自己洁身自好,不代表旁人也是?如?此,我今日去了胡家,门庭显赫,园林精致,胡家有什么功劳,吃穿用度比我的麾下?将军还要好。将军,你说,传到边城,会如?何?”
粱廷玉的手颤了颤,为显从容,她将酒盏放下?,沈安宁说:“朝廷常常允诺封赏,从来都没有到位,北边尚且如?此,西边呢、东边呢?沈家军有我,其他军队呢?”
粱廷玉更说不出话了,这些事情都是?蒙着纸,沈安宁却将纸撕开,大咧咧地放在了她的面?前。
她说:“将军辛苦了。”
沈安宁嘴角勾出笑容,没有厉害这么一句话,低头继续吃肉。
接下?来,寂静无声?。
郑冉胃口不佳,没什么用饭,等沈安宁吃饱后,她也停下?来,沈安宁要走,她跟着离开。
粱廷玉目送两?人离开,沈安宁上车后,掀开车帘,与她道谢。
少年人谦逊有礼,全然不复方才的冷厉,她微微一笑,粱廷玉跟着笑了,同她行?礼。
车帘放下?,沈安宁转头抱住郑冉,郑冉抬手,摸摸她的后颈,道:“我在呢。”
沈安宁轻轻地开口:“我想回去了。”
郑冉指尖一颤,“你才回来,边城安宁,你多待些时日,不好吗?”
“这里让人难受。”沈安宁怏怏不乐,整日里勾心斗角,还不如?边城痛快,不打仗的时候十分舒服。
郑冉低头,说:“你给?我些时间?,我跟你走。”
“你跟我走?”沈安宁蓦然坐了起来,脸色通红,“我那里什么都没有,你那么多衣裳,摆都没有地方摆,一年四季做不了两?件衣裳,你想想,你过去后,生活就会很差,洗澡都是?奢望,打水都要排队的。”
郑冉精致惯了,从头到脚,就连头发丝儿都散着香,这样的人怎么去边城生活。
尤其是?沐浴的时候,一堆她没见过的皂荚香膏,肌肤用过,莹白生雪。
郑冉笑了,眉眼一点点舒展:“我跟着你,慢慢改。”
“郑冉,你本来可以过得很好,跟了我,你的生活就会变差,何必跟着我。嫁人若要让自己受罪受苦,何必嫁人呢。”沈安宁语重心长地提醒她,面?上带了些愁意,“你犯不着让自己受苦。”
“是?啊,犯不着让自己受苦。”郑冉跟着重复一句,“那你一人过去,我在京城等你,如?同沈夫人一般,两?地相隔千里之遥,哪怕人死了,尸骨都见不到。我跟着你去,别忘了,我是?大夫,我比任何人都懂你的身子。”
最后一句话,让逼仄的车厢里陡然蔓延了旖旎。
沈安宁听后,微微蹙眉,郑冉笑了,“你害羞了?”
“没有。”沈安宁不承认,摸摸自己的耳朵,道:“你别跟着我,我不想带你去。”
不值得!
郑冉说:“我就跟着你,免得你和军医勾搭在一起。”
听到‘勾搭’二字,沈安宁瞪大了眼睛,“那是?我二嫂呢。”
郑冉却说:“我还是?你的大嫂呢。”
沈安宁羞得脸色发红,郑冉觉得不够,伸手摸摸她的脸颊,追问道:“你心虚了,对吗?”
第032章 叛逆
“心虚什么?”沈安宁当即拍开她的手?, 气鼓鼓,又不得?不解释:“我回去时,军医已是我二哥的伴侣, 还未成亲,后来我二哥死了,她便留在军营里。我父亲让她离开军营,她舍不得?,说军营里有二哥的影子。”
沈家二郎死时, 不过十五六岁,正是年少的时候,有了意中人,意气风发,年少的将军, 该有多么?肆意。
郑冉听后, 心疼了起来,僵硬地偏首看向车帘处, 郑家同样有一半的责任。
车内昏暗,沈安宁没看到她的神色, 自顾自说道:“她在营地里待了六七年,想娶她的将军也有很多, 她都没有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