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我多嘴,相比于读书而言,许小姐,您应该把宝贵的时间用在其他方面,比如,学习一些讨好男人的技巧。”

这话说出口很羞赧,但丽桦自认为是在为她好。

毕竟得不到谢盈朝重视的玩物下场有多凄惨,她在庄园服务了三年,都曾一一见过。

许鸢听完只是笑笑,她像没有听懂,依旧每天清晨来到书房读书,待上一整天,等夜色深了才回去。

淡且安静。

多数时候,许鸢看书,丽桦看她,眼神带着同情和惋惜。

这样纯真美丽、又不懂得世间残酷的一个女孩,很快就要折在这座吃人的庄园里了。

中午十二点,丁管家端着补药进来。

那药是谢氏的私人医生特制的。

连续喝上半个月,能让人的肤质短暂地改变,玉似的触手生凉,光滑无比。

许鸢本来就是寒凉体质,皮肤更是细腻软白,像是冰牛奶里泡过一样。

可丁管家依然每天雷打不动为她食补。

许鸢清楚,这一切都是为了迎合谢盈朝的特殊癖好。

许鸢捧着药碗,一滴不剩地喝干净,安静乖顺。

丁管家观察她。

这些日子负责给女孩们送药,他每天都在观察她们的情绪和状态。

女孩们很不安,总是问他很多问题,带着一种胆怯而小心的神态。

她们害怕即将成为玩物的命运,但更怕的是成为不了玩物,被送回青木帮那个阴暗的房间里。

所以,丁管家这几天不停地在回答她们的问题。

-谢先生是个怎样的人?

-谢先生有什么爱好?

-谢先生喜欢什么性格的女人?

相比之下,许鸢平静得过分。

她从不过问谢盈朝的事,且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最难得的是,性格也好,不吵不闹,闲暇时除了看书就是发呆。

难怪那晚谢文洲想将这少女据为己有。

换成其他别的男人,也很难不起那样的心思。

虽然谢盈朝还没回来,但丁管家笃定,他会喜欢许鸢。

这样看来,谢文洲还算办了一件像样的事情。

丁管家收走碗碟:“许小姐,您还有别的需要吗?”

许鸢垂着眼睫,思索了一会儿:“麻烦您为我准备一沓彩纸。”

……

玻璃书房是谢盈朝建的。

他闲暇时总是坐在这里读书。

建筑内也有书房,可那是用来处理财团的事物地方,死气沉沉又压抑。

他喜欢把工作和生活分割得清楚。

四壁的玻璃材质特殊,可以隔绝强烈的阳光直射与紫外线,哪怕太阳再毒辣,也不会把人晒黑。

书房里摆置着许多书架,几千本书整齐排布。

每天都有佣人来打扫,把书从书架上一一拿下,拂去上面的灰尘后,再放归原位。

除了书,这里几乎什么都没有。

白天只有日光,晚上只有月色,多数时候,是一片干净的荒凉。

许鸢用彩纸叠了几百只小纸鸢,细线穿起,攒成一串,贴在书房的玻璃四壁上。

纸鸢被春天的日头一照,闪动着七彩斑斓的细色碎块。

书房的荒芜被色彩遮盖,有了些许温暖的气息。

许鸢就在那光影下看书。

丽桦端详着少女。

她最近喜欢穿红裙子,今天的这条还是露背裙。

与平日的她不同,有种别样的、圣洁的妖娆,和她淡然的气质不搭,却美得叫人心神摇曳。

许鸢的腰脊总是笔直的,沉静与良好的家教在她身上展露无疑。

这些天,丽桦甚至没在少女裙摆上看到一丝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