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了杀心,许鸢连忙按住他,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按进自己怀里。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少年低喃的声音响在耳畔,“这一点,不会因为任何人,任何事改变。”

“所有试图让你离开我身边的人,都该死。”

他持枪的手略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再次对准了谢静秋。

那一刻,谢静秋的呼吸停滞了。

她想过一些可能的后果,却不曾想过,谢斯止会直接对她起了杀心。

“谢斯止,放开我……”

许鸢意识到,他的杀心不仅没有消泯,反而越发浓重了,在他怀里挣扎起来。

他手臂用力,如同一株需要依靠寄生才能存活的植物,把许鸢死死地禁锢住。

“再等等。”他眼眸愈发暗了,“等把碍事的人清理掉,会放开你的。”

他抱着许鸢,就像在抱着一只随时会消失的、虚渺的人偶,手臂几乎勒进了她柔软的腰肢里。

许鸢听到,谢斯止指腹摩擦在扳机上微弱的声音。

那晚城堡血腥的场面浮现眼前。

一想到那些鲜血横流的尸体,许鸢就快要喘不过气了。

就在她以为枪声会在下一秒响起,谢静秋也会变成死尸的一员时,谢斯止动作停下了。

借着远处玻璃的倒影,许鸢看到,随后赶来的谢铎,挡在了谢静秋的身前。

枪口离他很近,几乎要贴上他的额头。

谢斯止嗓音凛冽:“让开。”

谢铎双手插兜,平静地与他对视:“如果要开枪,就先让子弹先穿过我的身体。”

寒冷的雪夜,气氛一时僵住了。

谢静秋诧异地抬头,却只能看见谢铎的背影。

他往常花花公子的气质收敛起来,倒有几分可靠的模样了。

深重的戾气从谢斯止身上逸散出来。

某一刻,谢静秋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直觉,他真的会按下扳机,把碍事的人全部清理掉也说不定。

谢铎望着面前的少年,记忆回到十年前遇见他的那天。

那时,谢铎刚被定为家族的继承人之一,在庄园闲逛时,看见了谢斯止。

盛夏,晚霞铺满天际,知了在树上嘶鸣,蜻蜓翻飞于池塘的水面。

年幼的谢斯止身形单薄,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站在池塘边。

在他面前,两个小孩正在玩水,他们是谢家的客人,和父母一起来参加晚宴。

谢斯止走近,毫不犹豫将他们推进了池塘。

看着小孩在水中挣扎呼救,谢斯止年幼的脸上只有淡漠,仿佛正在他面前死去的不是人,而是两只虫子那样随意。

那日傍晚,是谢铎出声叫来了佣人,才没有使得两个小孩溺亡。

相对应的,谢斯止被狠狠地抽了一顿鞭子,但他一声没吭。

直至今日,谢铎仍记得谢斯止那天的眼神。

年幼的孩童,眼底蓄着一层令他感到阴冷的东西。

他望过来的时候,让谢铎感觉到自己不是被人盯着,而是被什么潜藏在黑暗中的恶鬼。

那时的谢铎就有种直觉。

像谢斯止这样的人,他想要做的事,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如他所愿,一种是不如愿,但他会一直做下去,直至如愿,又或是死亡。

谢斯止想杀谢静秋。

谢铎挡在枪口前,没有抱太大的期待他会因此而停手。

对于他有多疯,谢铎一直都很清楚,更别说,谢静秋这一次踩在了他最痛的痛处。

谢斯止盯着谢铎,身周弥散着凛冽的气场,他指腹几次擦动扳机,但最终没有扣下去。

他缓缓放下枪:“在我改变主意之前,让她滚出我的视野,永远不要再出现。”

谢铎明白,谢斯止这一刻的决定不代表在下一刻仍然有效,多待一秒都有风险。

这句话落下之后,谢铎立刻拽着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