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静了静,扭过头去:“别做梦了。”

……

许鸢盯着地上的男人,问道:“金斯莱家族的据点,在哪里?”

男人蹙眉。

“三秒后没有听到答案,您对我而言,就没有价值了。”

男人神情一凛,告诉她:“在瓦巴城南部八十公里外,那里靠近沙漠,七年前,是反政府军的根据地。”

“有多少人?”

“三百多。”

“武器呢?”

“以我的地位,无法知道这些。”

“金斯莱家族绑来的人质,会关在哪里?”

“就关在据点的后山上,那里是新建起的黑牢。”

知道男人可能说谎,但许鸢无法做到像谢斯止一样,用残忍的手段逼供。

况且此刻的条件也不允许男人的同伴正在几百米外的街尾,随时可能过来。

许鸢食指覆在扳机上,犹豫着要不要开枪。

男人眼里露出了乞求的神色:“我已经都告诉你了,拜托不要杀我,我的女儿只有三岁,她已经没有了母亲,不能再失去父亲了,而且我的枪没有消.音器,你开枪,他们就会发现追过来,不是吗……”

许鸢想了想,拿地上的木棍敲晕了男人,又把他身上的通讯器踩碎,确保他短时间无法醒来联络同伴。

她把男人交代的信息也记在了那张纸上,又在后面加了括号备注“真假存疑”,打算一起送到东街的花店。

做完这些,她离开了这里,像一只黑夜里潜行的小动物,穿梭在赛诺市集错综复杂的巷子里。

在她离开之后,装晕的男人睁开了眼睛。

那女人像只生涩的兔子,有着与这座城市格格不入的天真和心软。

她竟然真的放过了他。

男人腿受了伤,无法站立。

他眼眸阴沉,撑着铺满黄沙的地砖,一寸寸爬出了小巷。

……

一路跑到东街,许鸢一眼就看到了那家花店。

门口摆着一些当地人喜欢的白色纸花,时值深夜,老板正打算关店,将那些花搬回店铺里。

许鸢正要过去,赛诺集市高处的探照灯在这一时刻同时亮了起来。

被沙尘遮掩灰蒙蒙的天空,顿时被映得通亮。

车声响起,追她的人逼近了。

店门外的老板被吸引了注意,一回头看见了许鸢。

他似乎知道许鸢是谁,眼神诧异,却也看见了她背后正在驶来的车辆,于是站在原地没有动。

许鸢当着他的面,把手中写满字的纸条搓成一个小球,扔进了路边的沙堆里。

一辆皮卡车随后停在了她面前。

小巷里那个男人在同伴的搀扶下走下车,眼眸阴狠得像是下一秒就要把许鸢吞掉:“婊.子。”

十几把枪指着她,许鸢知道自己逃不掉了,安静地站在原地。

男人拔出一把锃亮的匕首,嘴里吐着下流的荤话。

他走到许鸢面前,一把拽住了她的长发,将她按跪在地上,强迫她仰起头。

冰凉的匕首抵在她的脖颈上。

许鸢仰着头,正好能看见夜幕正中央的那盏月亮。

她闭上了眼睛。

刀子迟迟没有割开她的喉管。

一声沉闷的撞击后,许鸢听见噗通一声响。随后,抓着她头发的手松开了。

许鸢回头,只见一个女人站在男人的背后。

她拿枪托将男人打翻在地,又在他身上踹了一脚:“滚开,你也配碰她?”

女人穿着一身沙漠行军服,脚底踩着双皮靴,她拉开脸上防沙的布罩,一头利落的短发。

那一瞬,许鸢犹如活在梦中:“……静秋?”

谢静秋朝她笑笑:“好久不见,许鸢。”

许鸢并没有因为获救而感到丝毫的轻松。

她回头,一张轮椅被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