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鸢心里一凛,果然就像谢静秋说得那样。

她问:“是谁做的?”

谢铎告诉她:“还在追查,应该不是F国的生意对手,毕竟对F国了如指掌的人,也不可能让大哥在爆炸中活下来。”

“谢谢您。”许鸢挂上电话。

这些消息,足够了。

……

庄园的夜和往常一样漆黑。

尹家的车停在主屋外的路上。

皮鞭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盖过了一切。

初到庄园那晚,谢斯止为她与谢文洲起了冲突,也是像这样脱掉上衣,跪在主屋的门外挨打。

他不知被打了多久,后背的血沿着流下,落在地上,积了一滩。

风里飘来血的腥味。

佣人手里沉重的鞭子落下,谢斯止晃动了一下。

他掌心撑在大理石台阶上,带着自己的身体,缓缓挺直了脊背,如从前一样,不允许自己露出丝毫懦弱、摇摆的姿态。

他皮肤很白,身形瘦削,肌肉却漂亮。

在这样干净的底色上,显得鞭痕和血迹格外斑驳。

可他脸上的神情很淡很静,像是对疼痛麻木了。

只有在听到车声抬头看到许鸢时,朝她露出了一个苍白、温和,却并不意外的笑容。

尹荔惊恐地瞪大了眼。

在她的认知里,犯了错最多被训斥几句,最严重的惩罚也不过是罚站墙角,但打从她成年以后,就没有过了。像谢家这样直接动鞭子的家法,她还是第一次见。

她朝自己哥哥身边靠了靠,尹宸看着许鸢:“你确定要进去吗?”

许鸢缓缓点头。

庄园里的佣人,她分不清谁是谢盈朝的心腹。

因此不敢多看谢斯止一眼,生怕被人看出她眼中不平静的情绪。

可当她经过谢斯止身边时,他却突然伸手,用沾染着血迹的小指,勾住了她冰冷的指尖。

许鸢低头。

少年满身的血,唇边弯起一个懒洋洋的笑意,有些吃力。

他应该是很疼的,气音低低地问:“怎么回来了?你心疼我啊?”

佣人停下了鞭打。

不远之外的大门敞开,灯火通明。

谢盈朝只要稍稍一抬眼就能看到他们正在勾缠的指尖,许鸢不知道,他怎么敢在这种时候做这种事。

她没有说话,甩开谢斯止的手,走进大厅。

少年在她背后轻轻笑了一声。

谢盈朝靠在主位的沙发上。

比起一个月前离开时,他明显瘦了一圈,脸色也白了几分,但眼里锋锐的光芒依旧。

谢铎说,他因为爆炸受了不轻的伤。

养伤不能穿太紧的衣服。

可他依然西装革履,无论仪表还是礼仪都挑不出一点错处。

许鸢调整好自己的情绪,看到他那一刻,眼圈红了:“谢先生,您回来了。”

谢盈朝知道她今晚宿在尹家的事,没有料到她会突然回来。

少女穿着一条素色的裙子,和记忆里一样干净,只是泛红的眼尾惹人心疼。

这一个月来,他隔一天就给许鸢打一次电话。

而她也很乖,算着时间守在房间里哪也不去,除了昨晚。

尽管他性.癖恶劣,性.欲也强烈得异于常人。

但同事业、家族、和他自己比起来,女人只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可许鸢这个女人,她就像造物主为他的喜好而定制的专属品。

无论外形、谈吐,内在还是教养,都让他着迷,那是源自于灵魂深处的震颤,自制力已然无用了。

能再见到许鸢,他很开心。

但见到伤心的许鸢,那喜悦的情绪瞬间被更强烈的不满覆盖了。

他知道她那泛红的眼尾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