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电话往这边走时,就看到杨潇潇抱着锦壹在跟人说话。虽然帽子遮住了半张脸,但看体型就已经确认了是她想来此“偶遇”的那个人。
“锦总,”杨潇潇满脸喜悦,“我们遇到苏壹姐了。”
而她怀里的锦壹推了推她,小声道:“潇潇阿姨放我下去,我自己走。”
杨潇潇把锦壹放地上,锦壹就去牵锦缘的手:“姑姑,潇潇阿姨说,说那个阿姨是你的好朋友,她的名字里也有跟我一样的壹。”
苏壹取完了餐,转身看见锦缘正低头在对小女孩说话。
“嗯,那个阿姨的确是姑姑认识的朋友,你可以喊她苏阿姨,要有礼貌,知道吗?”
“嗯!壹壹知道了。”
她们站在遮阳棚下,杨潇潇伸手去拿锦缘的太阳伞:“锦总,伞给我吧。”
出差回来后,周六休息了一天没出门。
晚上接到锦缘的电话,还以为是有工作呢,结果是以请求的语气,问她今天有没有时间陪她带小孩来游乐园玩儿,还说她一个人搞不定,需要帮手。
领导的请求,杨潇潇难以拒绝。
锦缘因私事找她,是信任她。再说欢乐世界开业后,她也还没来过,有领导买单,来尝鲜体验一把也不错。
“谢谢。”锦缘把伞给了杨潇潇。
取餐处的苏壹稳住心神,缓步走近锦缘,庆幸自己戴了帽子。
她微微压着下巴,淡然地喊了声“锦总”。
锦缘不合常理地出现在游乐园,她本该为此感到高兴,甚至受宠若惊,然后欣喜若狂地跟锦缘打招呼。
可她做不到。
取餐时她试过了,深呼吸,掐手心都徒劳无用。
锦壹。
光是这个名字就足以将她的内心世界震成一片废墟,山崩地裂,寸草不留。
她不敢想,许砚究竟是抱着何种心态给女儿取了这样的名?更不敢想,如果锦缘知道了她跟许砚曾有过一段交集,又会作何感想?
锦壹之所以叫锦壹,真的跟她叫苏壹一点关系都没有吗?
如果未来某一天,当她和许砚的过往被识破,若再说锦壹名字里的壹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连她自己都不信。
锦缘会信吗?锦缘的家人会信吗?
苏壹只听见锦缘“嗯”了声。
反倒是锦壹仰着脖子清脆地喊她:“苏阿姨你好。”
目光再次落在小女孩脸上,有许砚的影子,也有锦缘的影子。
“你好。”壹壹。
壹壹两个字,她叫不出口。
小时候家里人就是这么喊她的,上学后关系要好的同学也会这么喊她。
直至上了大学,学校里有一只名震全校的流浪大橘就叫一一,也叫一姐,室友们才避开了壹壹这个昵称。
再后来,壹壹这个听着比较低龄化的昵称跟她在职场中展现出来的气质越来越不符,渐渐的也几乎没人再这么喊她了。
挪开的视线,定格在锦缘和锦壹相牵的手上。
苏壹知道锦缘一定对她表现出来的言行上淡漠失望极了,但她就是不敢抬头,不敢看锦缘。
仅仅一个名字就让她惊慌失措至此,她如何敢让锦缘知晓,她的大嫂许砚,曾是她一见钟情的女人?是她花了整整五年时间才放下的女人?
她无法抹杀许砚在她心中存在过的痕迹,更无法抹杀那段痛苦与快乐并存的回忆。
但过去的已是过去。
让她耿耿于怀的不是许砚,而是自己曾经付之东流的心动。
多云的天气,阴晴不定。
阳光像是调皮的孩子在跟游人捉迷藏般,时而破云而出,时而躲在厚厚的云层里。
苏壹也想做那个调皮的孩子,找个地方躲起来。
地震之后,是一波又一波的余震。
她需要时间适应震感,更需要些时间修复裂开的心理创伤。
锦缘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