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1 / 2)

挑明了她和苏壹非比寻常的感情牵绊,也挑明了她维护苏壹的立场。

她能做的,就是趁她们两方感情还没深厚到非谁不可时,釜底抽薪,说服脾气更好、性子也更软的苏壹主动退出。

“嗯,只说意外身故,没说其他。”在那晚听锦缘说了王兰的过往经历后,苏壹对她提不起怨。

一方面有敬服,一方面有同情,还有一方面是因为王兰确确实实没有“过分”欺/辱她。

王兰是否是合格的母亲,有资格评判的,只有她的子女。

而许砚和锦铖的亡故,印证了那句生死有命,世事难料。幻灭一瞬,苏壹也已想开。

有些劫数,躲不过。她似从前尘旧梦中恍然看到王兰是如何被一场场接踵而至的沉痛打击磨去了棱角,又丢失了霸气。

人生沧海,到了垂暮之龄,哪怕有再多的梦想与追求,都已力不从心。

宿命早定,纵光阴轮回,亦更改不了任何结局。

然,怨天尤人不可取。

面对王兰,她最该感谢的是她给了锦缘生命,才会有她和锦缘的相逢相知。若她不珍惜,才是枉顾了天意。

“他们是在国外度蜜月时,遭遇了一场车祸,整辆巴士被落石击中翻滚下山,车上有中外籍十三个人全部遇难,无一幸免。”王兰的声音异常平静。

在约一分钟的停顿后,她的声音不再平静,“而催着他们、逼着他们去度蜜月的,是我。”

苏壹静静地听着。

她不是没有悲痛,她的悲痛,在锦缘告知她兄嫂已故那夜,就化作了一场痛哭,悼念了他们的不幸。

再次听闻,她的喉咙还是发紧。

可,任何安慰的语言对于一个同时失去儿子儿媳的母亲来说,都是苍白无力的。

如果锦铖许砚的死是锦妈妈“间接”造成的,那这一年来,她必定无比痛苦自责,甚至恨不得自己代替他们去死。

锦缘是她仅存于世的至亲骨肉了。

可锦缘跟她…只有骨肉之实,并无亲情可言。

“锦壹,是许砚,也就是壹壹她妈妈取的名字,是锦铖和许砚仅此唯一的孩子。锦铖事业心重,婚后两人一直没腾出时间去旅行,是我说壹壹一个孩子太孤单了,趁我身体状态尚可,还能帮他们再多带一个孩子,逼着他们放慢工作节奏,出去把蜜月度了。”

“我自己也是女人,我对壹壹的疼爱不会因她是个女孩儿而少半分。那时能想明白该多好,家里有壹壹就够了,我不该贪心不足的。若我不贪心,不自私,这个家也不会被我毁成如今人丁单薄的局面。”

王兰的声音暗哑,让苏壹想到了沧桑、迟暮。而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苦痛,痛到极致,无以言说。

苏壹跟在侧后方,与王兰保持着半臂距离,给她足够的空间,以保全她的刚强。

人工池里的水静无波纹,反着路灯的光,也映照着路人的心事。

站在池边的两个人,谁的心里都不澄净。

浑浊的,是犹如泥沙般越沉越多,也越堆越高的陈年旧事。

王兰走到一处长椅边止步不前,苏壹轻唤了一声“阿姨”,可平日里信口拈来的安慰话,却盘旋在收紧的喉咙,怎么也冲破不了桎梏。

“坐会儿吧。”

这一句,不止是暗哑,还有哽咽。

苏壹定了定心神,听从王兰一前一后坐下,她手里的塑料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寂静中突兀至极。

也,那么的不合时宜。

“你明理通透又善解人意,不难猜到我为什么要来这边看幼儿园吧?”

王兰的提问一出,只消片刻,苏壹的心中已有答案。

别墅那边认识锦壹的人多,知道锦壹父母身亡的人也多,那儿的幼儿园人多口杂,为了锦壹身心健康,换一个地方生活才是最好的。

上幼儿园后,有很多亲子日,来这边是方便锦缘这个姑姑能抽时间去陪锦壹参加亲子活动,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