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怎么苏壹的问话,像是只关心她的“脚”,而不是在关心她这个人?
“你今天就别想着出门了。”苏壹轻放下她的脚,站起来训话道,“这三天是养伤的关键期,乖乖待在家里,少走动,好得快,这样下周很快就能正常上班。要是逞能加重伤势,只会因小失大,知道吗?”
“嗯。”锦缘闷闷地应道。
“别嗯嗯的,态度要放端正!那脚可是你自己的,痛也是你痛。”
苏壹放完狠话,坐到她对面,“吃饭吧。”
压制锦缘这种视工作如命的冷血狂人,就要以暴制暴。不对,是刚柔并济。既要狠狠地压,又要狠狠地哄!
上一秒刚完了,这一秒就该怀柔了。
“牛排、煎蛋、西蓝花,这摆盘还过得去吧?我没拿黑胡椒汁,只用黑胡椒和海盐调了味,味道应该不重。”她这脸变得比川剧变脸高手还快。
“苏主管好手艺。”锦缘这句夸奖的话,一半真心,一半生气。
她也只有在母亲家,一日三餐能吃到像样的家常菜。
不是她不想吃不爱吃,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一个能和她时常在一起,让她日日置身烟火也不会感到腻烦人。
从锦缘嘴里听到一句好话实属不易。
某人忽略掉话语里生气的成分,得意忘形,张开两只手在锦缘眼前嘚瑟:“是吧,我也觉得我手艺不错。”
她是纯嘚瑟,纯自信。
奈何对面的人却不小心一大早就又想歪了,刚拿起的刀叉被她拍在了桌上。
“怎,怎么了?”
苏壹哆哆嗦嗦地问。心想自己就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一句,自夸自吹,也没开玩笑耍滑头啊!
“没怎么,手滑。”锦缘不诚实道。
先提“手艺”的是自己,她也是在苏壹答话后才察觉出这个词有“一语双关”之嫌。
看苏壹那小心翼翼又一脸蒙圈的样子,应当不是在跟她开有颜色的玩笑。苏壹那么大的胆子,要真是跟她开那种玩笑,也应该是嬉皮笑脸地开。
重新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块牛排放进嘴里,嚼烂吞下后,毫不吝啬地称赞道:“味道不错,火候掌握得也不错。下回开一瓶红酒。”
也怪昨晚被苏壹那个混蛋逗趣次数多了,连锁反应,老往那方面想。
她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到了年纪,谷欠求不满了。
“锦缘,你别吓我成吗?”
苏壹得了便宜又卖起了乖,“我承认,我就是只纸老虎。我吓你,是情趣,你吓我,是要命啊。”
要命可以,只要回回有下回就行。
锦缘喜欢吃她做的饭,已经令她欢天喜地了,还主动说有下回。看来锦缘也适应了自己出现她的生活中了。
“苏主管的胆子和本事都大得很,我见识过也领教过,你不必温恭自虚。”锦缘放缓了语气,不希望自己日后在苏壹心中被定性为一只母老虎般的存在,“快点吃吧,吃完了我们都还有别的事要做。”
“哦。”
看着苏壹那难得呆萌的模样,锦缘绷起的神经也松懈了下来。
其实她自己也意识到了,从那天咬了苏壹后,她和苏壹就进入了一个暗暗较劲的怪圈。
她自以为是在以退为进,放长线吊着苏壹,让苏壹慌,让苏壹乱,让苏壹逼自己思考,让苏壹主动上钩来坦白投诚。
可她自己呢,又何尝好过了?不也一样心慌,一样方寸大乱吗?
苏壹聪慧过人,她不信苏壹没意识到。
她的小把戏,苏壹的小心思,根本就逃不过彼此的眼睛。
苏壹的自愈能力很强,以至于她看不透她的弱点是什么,也无法准确辨别出她哪次是真伤心,哪次是装伤心。
这段时日以来,苏壹对她的好太无私了,无私到不计回报,无私到她自惭形秽、受之有愧,无私到她已不忍再刺她伤她。
所以苏壹,你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