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世子。”她嘴上说着,心里忽然有一丝歉疚,手指也不觉间攥了攥自己的衣裙。
霍逸沉默了一下,黑玉般的眼盯着她,话语里却意有所指:“你的道谢,我已经听得太多。可眼下你要走了,我却不知何时才能回盛乐,我不得不问你一句,你如今对他,是否已经不再怨恨了?”
“不是。”阮窈答得毫不犹豫。
他也许应该松口气,可只是如此,胸腔中那股灼热的妒火却再如何也不能消散,更不能被她三言两语就浇熄。
说到底,他也并非是什么好脾性之人,更非是所谓宽怀大度的人。从前阮窈是受裴璋所迫,他可以说服自己不去计较,而是怜惜她,也不再耿耿于怀她过去接二连三的哄骗。
他也当然知晓,阮窈当初在洛阳是被逼得没法子才来雁门寻他,想要以他为倚仗,未必是有几分真心。
可在裴璋没有出现以前,她在他身边分明也是快乐的,不是吗?然而昨夜,她却为了这个害她至此的人,转而拦下自己的剑。
想到此处,霍逸喉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令他整个人都憋闷得厉害。
“你可知道,他父亲裴筠病故之事?”霍逸紧抿着唇,强行令自己收回这番杂乱心神,沉声问她。
阮窈疑惑地看向他。
霍逸紧紧盯着她的脸,嗓音低哑,可每个字都说的清晰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