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人告知他,裴璋正身处于御苑旁的暖阁中。
他随宫人来此,阁外果然点上了一盏光线细弱的羊角灯。
只是不待踏进去,重风身影一闪,拦下他,摇了摇头。
陆九叙伸长脖子朝阁内瞅,他本就焦头烂额了,当即烦躁地大喊:“裴伯玉!”
宫阁静谧,这一声尤为刺耳,阮窈在榻上睡着,无意识地缩了下,愈发把脑袋往被子里埋。
裴璋手上执着干燥的巾帕,正在慢慢为她拭干发尾。他微一蹙眉,看了眼榻上人的睡颜,侧目示意重风走近。
“让他用纸笔写了,再递过来。”裴璋嗓音压得极低。
重风出去传过话,陆九叙几乎怀疑是自己听错了,继而冷笑连连:“这人莫不是疯了?政事堆积如……”
然而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就被重风请了出去。
陆九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咬牙切齿着说:“……拿纸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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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窈翌日醒得很早,发觉裴璋不在身边了,她心尖儿像是踩空了般,下意识就不安起来。
匆匆下床穿上鞋袜,她这才发觉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已然被包扎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