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5章(1 / 2)

二人就这般两两相望了片刻,阮窈赤足跳下床,走到窗子旁盯着他,小声问道:“你半夜来吓人做什么?”

然而裴璋极敏锐地从这话听出一丝不悦。

他无奈地一敛眉:“窈娘……”

像是在央求似的,裴璋低低唤她:“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阮窈被他黑润润的眼眸盯着,脸颊忽而微微发烫。

第102章 “我若是鬼……那你便是我的招魂幡。”

阮窈蹑手蹑脚绕去另一边,轻轻打开房门,小声道:“王府内戒备森严,你怎还能溜进来的?当真成登徒子了……”

“的确是费了番周折。”裴璋面色自若进了屋:“可你既不愿住在宫里,我也一时半刻抽不开身,便只能……”

不待说完,他低眸扫到她光裸的足,忽地皱眉:“不凉吗?”

阮窈下意识缩了缩脚趾,继而浑身一轻,被他抱着又放到床上。

她没有再躺回去,而是坐在床沿,抬手想要拂去他肩上那几瓣落花。

裴璋注视她,眸光微微流转着,幽幽笑意从唇角晕染至眉梢。

阮窈伸出的手被握住了,随后他倾身来吻她。

在漫长的告别后,彼此唇齿交缠,她鼻尖能嗅到露水的清气,这绵长一吻也被氤氲得愈发湿暖。

他吻得仿佛不知疲累,直至她嘴唇都被吮含得有些发麻,抬手推了两下,才将他推开。

清辉覆了裴璋一身,连墨发都散着微微莹光,衬得他眸如点漆,隽雅犹如云端之外的人。

“昼伏夜出……你到底是人是鬼?”阮窈摸着唇角嘟囔道。

裴璋低笑一声:“我若是鬼……那你便是我的招魂幡。”

她噎了一下,被他说得哑口。

裴璋将来因去果细细告知她,以此安抚阮窈长久以来的焦躁心绪。

他确实已被逼入绝境,此番孤注一掷,亦是不得已而为之。

长平王是裴筠生前唯一知交,早就看透这对父子间血肉相残的倾轧。也正因如此,他几乎确信裴筠的暴病与裴璋脱不掉干系,又怎情愿赠予解药。

数月前,裴璋于广武救下霍逸,而后又在援军未至的情形下,拖着病体死守盛乐,分毫不退。

长平王在此驻兵多年,妻女同样在城中,不论是于大卫,亦或是于私,最后一刻,终究还是命人将解毒之法送至裴璋帐中。

“你疯了……你又怎知援军不会至?”阮窈面色发白,一双眼睛随之瞪大。

裴璋被她脸上生动的表情逗笑了:“我少时曾随先生习过天象,加之星辰、霜露……推测出大雪将至,并非难事。”

阮窈沉下脸来,不知不觉攥紧了衣袖:“既然如此,这些事情你为何早先不告诉我?”

她唇角紧绷,怒气冲冲瞪着他。

瞧她真是恼火了,裴璋无奈地低声道:“算无遗策,只存在于书本里。我自身亦不知能否留得一命,自是……不舍得你等下去。”

“你休在我面前装大度。”阮窈心中怒火稍减,仍是没好气道:“若我当真不等你且转嫁他人,只怕你死了,都要夜夜来入我的梦。”

裴璋笑而不语,又低下脸想要来亲她。

她抬手阻下,仍是疑惑不已:“宫变之夜,你怎会知晓我躲在船上?”

提及此事,裴璋沉默片刻,目光微不可见地冷了冷,没有立即出声。

阮窈藏身在萧寄府上,他原本还算安心。萧衡既死,且他们手中掌得了三皇子鸩毒的罪证,本可兵不血刃便解掉困局。

可猝然得知她被捉进宫,裴璋被逼得连夜让人抓来太后及三皇子所有亲信,预备以这些人来换她。

而他没有料到的是,阮窈竟自己从禁军的眼皮子下逃了出去。宫中交不出人,他反倒没了顾忌,自然也不必再留情。

虽说筹谋多日的棋局被搅乱,且终究难以免去伤亡,可此刻怀中人安然无恙,其他的,便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