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窈怒气冲冲回到自己的卧房,半晌都无法入睡,烦躁地在榻上翻来覆去。
这沈介之不知在想什么……如今她身无长物,身份不祥,他还莫名其妙就想娶她,实在令人难以理解。
难不成这世上的男子个个都热衷于当那救风尘的英雄,见美人落难从而心生不忍。
可这世上有这样好的事吗?阮窈细细想来,只觉得十分可笑。
所幸自己不是裴府的女奴,虽说裴璋把她带到了钱塘,可两人到底非亲非故,他即便当真厌弃她,左不过是把她撇下罢了,又有何资格干涉她的终身大事。
阮窈直直躺在榻上,睁眼望着黑漆漆的帐顶,愤愤然骂了一声。
直至第二日睡醒,她再度回忆起自己昨夜一气之下撕碎信笺,还扔了裴璋一桌子的事,心中又隐隐浮上几丝悔意。
他最后望向她的目光喜怒难辨,不用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兆头。
阮窈咬着下唇,焦躁地扯了几下被角。
重风来屋外喊她时,她虚弱地哼了两声,推说自己身子不适,一直到申时都未踏出过房门,也不曾用膳。
总归阮窈在过来的路上便悄悄带了些吃食,何必出去触霉头。
且她一时半刻还未想好要如何应对裴璋,嫁人自是不愿,可若他不肯再把自己带在身边,兴许她最后还是得去探一探沈介之究竟是何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