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2)

犹豫良久后,裴璋还是没有再松开她。

此次下江南,两回临难,她都因种种差错而留在他身边。

他不是没有给过她选择,而她一次又一次的迎了上来。

他需要她,她也不该离开他的掌心。

灼热的体温顺着发肤,沁透进他的喉头、心口,终究也令他一贯寒凉的身躯逐渐沾染上热意。

裴璋仿若是被热醒的。

眼前的一切都泛着迷蒙的水汽,裙衫衣带层层堆叠。

耳边的嘤咛声像是痛苦,又像是欢愉。

而他头一回自下而上地仰视这张娇美脸孔,竟是在卧榻之间。

他合该为这犹如禽兽的行径感到耻辱。

然而梦中的他却蓦然吻了下去。

花心轻拆,牡丹滴露。

第23章 如醉如梦

梦醒的一刻,天色还昏黑着。

裴璋下意识就想把睡在怀里的人一把推开,仿佛手上抱着的是个碰都不能碰的烫手之物。

然而她整张脸都贴着他的衣襟,只露出毛茸茸的发顶,呼吸声低缓而均匀,一动也不曾动。

……梦里的放浪,不过是他自己心中所生出的妄念而已。

察觉到衣料内的脏污,裴璋僵坐如石雕。

喉间泛起的燥热与不耐之感好似附骨之疽,在他耳侧久久挥之不去。

他在梦里竟会被她压在身下,像两条被抛上岸的鱼,咸腥的鱼尾不断交织,只能竭力从彼此的口唇、肢体中汲取到一丝湿意。

从他少时起,不论是旁人成婚,还是望见身怀六甲的女子,都只会令他下意识联想到某些算不得美好的回忆。

这幅骨肉原应受制于他,可如今却背离了他的神魂,竟梦到这般污秽的东西。

怀中人的发热已经退去了,再不像先前那般滚烫。可他身下的躁意却迟迟未散,灼得他有几分坐立不安。

于是裴璋抑制住脑中的浮想联翩,默然估了估时辰,抬起手将阮窈的身子扶起,让她倚靠着石壁。

挪动间,一块玉坠贴着她的袖口滑了半边出来,挂着玉坠的绳络还着意在腕上缠了两圈。

他借着月光垂眸看了片刻。

身体的灼热总算逐渐消散,他慢条斯理地抬手,缓缓将那绳络一圈一圈地解了开来。

“……这位娘子身子骨强健,就是受了惊吓,又沾了生水,这才发起热来,并无大碍的……”

陌生的嗓音时断时续,不断往阮窈的耳中飘,似乎有人正在她的床边叮嘱着什么。

她半梦半醒地睡着,下意识想翻个身,这才察觉到自己身上竟盖着一床沉重的被子,顿时想也不想伸腿就踢。

“好热……”阮窈不禁烦躁地抱怨,迷迷糊糊睁开眼。

原先说话的人听见动静,顿了顿,“醒了!”

从她的方向,只能看到一名女使匆忙走上前来,俯身替她将被子掖好。

“这是……哪儿?”阮窈看着眼前陌生的人,许是睡久了,嗓音连说起话来都是止不住的粗哑。

女使不慌不忙扶她坐起来,又端来温水,“此处是馆舍,这会儿已近午时了。”

阮窈慢慢咽了两口水,嗓子里的干痛逐渐缓和了大半。

低眼扫过衣袖,发觉连衣裙也被换过了,她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抬起手,可腕上哪里还有沈介之所赠玉佩的影子。

“你可曾见过我身上有一枚玉佩?”她立即问这女使,双手犹不死心地在身上摸索。

女使目光茫然,“娘子被送过来的时候,身上并没有东西……”

她又想了一会儿,蹙眉问女使:“裴公子呢?”

昨夜她刚到山洞时,还特意缠紧了腕上的玉佩,倘若女使未曾见到……

女使闻言,迟疑地望向屏风之外。

随后,一道温和的嗓音响起:“你们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