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吏,而且性情直爽火辣,不然也不会就这样冒冒失失地闯上门来,开口问道:“富春县离杭州足有两百里地,你一个文官不带衙役就这样疾驰而来,当着本官的面骂本官是只吃人不吐骨头的老虎,这不是欺师……又是什么?”
他是开玩笑,但这玩笑的重量却是杨万里承担不起。但杨万里的性情着实耿直,将牙一咬,走到范闲身前一揖到底,沉声说道:“学生有错,错在不该在大人背后妄言是非。”
范闲微异,心想这厮怎么转的这么快。
不料杨万里话风一转,直挺挺说道:“不过老师既已回府,当着面,学生便要说了,您也知道学生向来不忌惮直言师长之过。”
“讲吧。”范闲没奈何道:“你就这个孤拐个性。”
“大人此次下江南为朝廷理财,学生以为大人有三不该。”杨万里根本没有听进去范闲对自己性情的评价。
“三不该?”范闲唬了一跳,本以为只是苏文茂那个挨千刀收银子的问题,没想到居然来了个三不该……你以为你迟志强在牢里唱十不该啊!
“大人一不该纵容属下沿江搜刮民财,役使民力。”杨万里昨天一夜没睡好,才下决心来杭州当面“进谏”,沉痛说道:“京船南下,沿江州县官员刻意逢迎,送礼如山,而且还驱民夫拉船,江南一带水势平缓,如果不是那艘大船故意缓行,哪里需要纤夫?此事早已传遍江南,成为笑谈,而沿江州县官员所送之礼何来?还不是多加苛捐杂税,搜刮民间所得,大人不该身为监察院提司,却无视国法,收受贿赂,无视民心,劳役苦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