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训依旧点头,垂着眸,宋柔是蹲着的状态,头发稍微侧一点就能碰到他的膝盖。

谢昭训有点无奈,晲着她圆圆的头顶。

“……你先起来。”

“哦、哦。”宋柔也猛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态不太好看,连忙起身。

谢昭训给宋柔带了些日常用品,还有一幅艺术画。

宋柔坐在沙发打量着那幅作品,总觉得有点眼熟。

谢昭训眉尾微扬,解释:“从埃米尔手里买到的,这是他的开刃之作。”

埃米尔?

是谁?

见宋柔又一脸懵,谢昭训微不可察地勾起唇。

“你就当一个法国街头艺术家……怎么样,画还行吗?”

宋柔手中握着画作,低头细细打量。

画上是一片茂密的树林,郁郁葱葱间流淌着一条阳光下熠熠生辉的小溪,笔触很细腻,光是看着就让人心旷神怡,仿佛置身天然旷野。

她完全不懂技巧笔力什么的,但就是不明觉厉。

“很牛,谢谢。”

谢昭训又笑了。

表兄妹两能聊的话题其实并不多,宋柔很快发现原就不太宽敞的客厅好像变得更狭窄。

气氛时不时静那么一会,好像怎么坐都不舒服。

宋柔干脆抱着画作站起来,扬扬精致的下巴。

“你帮我一起挂上去吧。”

谢昭训乐意至极。

“我去拿图钉还有那啥……”

宋柔一时半会想不起那个工具的名称,“总之就是敲的那个东西,你帮我看看挂在哪里好。”

等宋柔再出来,谢昭训给她指了两个地方。

“客厅或者餐桌旁,你想挂在哪?”

谢昭训话到嘴边,把卧室两字收了回去,他不方便去她的卧室看。

但宋柔托着下巴思考,眼睛一亮:“既然这画这么牛,那肯定要挂在我床头了呀!”

于是,谢昭训进了宋柔的房间,在此之间,他很克制地没有触碰到床铺。

打钉子还有挂画,这些都由宋柔独立完成,累得她一脑门汗。

晌午时分,日光并不吝啬地穿过温馨的卧室大玻璃窗,斑斑点点洒在温柔色系的四件套。

还有女人背对着他的发丝。

金色仿佛与她的头发相辅相成,空气里散发着淡淡的床品洗衣液味道与干燥的太阳味。

谢昭训抱着臂靠在电脑桌前,神色温和地望着她哼哧哼哧干活。

“再往左一些。”他负责定位,在她歪掉方向的时候及时纠正。

“对,就是那,可以钉。”

宋柔赤着脚摇摇晃晃踩在柔软的床铺,好几次差点脚下一空摔倒,然而每次等到谢昭训想去扶她时

宋柔总会大喊着“我没事我没事,你继续看!”这几句话。

谢昭训不会不懂。

***

挂好画作,卧室添了点绿意,与她奶绿色的床单相互呼应。

宋柔很喜欢,背手绕着床边走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有了家的感觉,迈进新生活的感觉。

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宋柔打算请谢昭训在自家楼下搓一顿沙县小吃。

谢昭训故意问她:“我都没帮上忙,你感谢什么?”

宋柔一噎,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帮我进公司的事了。”

谢昭训笑着摇摇头。

这哪是帮她。

是帮他。

两人出门时,宋柔忽然发现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堆放了几个偌大的快递箱。

谢昭训还在换鞋,她走出去,四处张望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