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的。
这帮人就引经据典,上天入地地夸奖珍卿,夸起人来简直是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
顺带杜教授以及杜家,也被恭维得了不得。
杜教授这个不要脸的,平常就有誉女癖,喜欢在外面讲述女儿的言谈趣事。
他被众人当场一恭维,神经又开始乱弹跳了。
他说珍卿学问好口才好,性子好长得好,总之啥都好得不得了……
他心里的自豪感,简直像泛滥的洪水,没有节制地四处奔涌。
自觉脸皮厚心态稳的珍卿,都被他狂吹滥捧,弄得臊眉搭眼儿,简直想以袖掩面,借机尿遁。
就她这点学业上的成色,跟刚才的平陵龚氏一比,这算个什么呢这个。
好在杜教授吹捧她的话,就像膀胱里的尿液,库存积的再多,也有趋近于清空的时候。
等晚饭吃完的时候,这个话题终于过去了。
这帮人要移步杜教授书房,杜教授扯着珍卿也过去坐。
珍卿发现,有文化的人随便聊天,那也是天文地理无所不包,科学伦理无所不涉。
这帮大教授纵谈奇论,有时深入地谈论精深的学问,有时浅出地说出趣味的东西。
珍卿听得有意思极了。
这一会儿他们谈到神话,正在讨论屈原《天问》的一个典故。
屈原的《天问》一诗中,有一句“厥利维何,而顾菟在腹”。
对于诗句中“顾菟”这个意象,学界长久以来的解释,就是说“顾菟”指的是兔子。
而珍卿在拍卖会上见过的,那个矮瘦的吴寿鹃先生,却引经据典地推翻这个结论。
他说常在月亮里的“顾菟”,指的并非是兔子,而应指的是蟾蜍——就是土话中的癞蛤蟆。
吴寿鹃先生罗列了五六条证据,来证明他这个独树一帜的观点。
比如《淮南子·览冥篇》中,就有嫦娥窃药奔月,“化为蟾蜍,而为月精”的记叙,等等。
珍卿听得真是大开眼界,原来训诂求源,是这么有意思的学问。
不过,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