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是一把小小的钥匙,打开后花园侧门的钥匙。
桃乐茜一定会因偷了这把钥匙而遭殃。我敢肯定。愚蠢的小女孩,她为什么要帮我呢?
我们决定逃跑,就在今天晚上。又一个没有星星的夜晚。爱玛和我戴着小圆帽,披着低调的大衣,走走停停前往后花园。幸运没能降临在我们的身边,在接近侧门时我们被发现。他们高声呼喊,身强力壮的城堡卫兵向我们跑来。爱玛紧紧握住我的手,她看起来紧张得几乎瘫倒,却似乎酝酿一些有关牺牲自己让我逃跑的老套剧情。
“爱玛,爱玛。你听我说。”
后来她告诉我,那一刻我的眼睛像是星河,与多年前我看向星空的母亲别无二致。
“我们会成功。这是预言。”
爱玛以为我也疯了。我们拼命逃走,侧门被我开启。但同时警卫已经追上了我们。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会将我和爱玛抓住,带到族长面前,惩罚我们的越矩。失败几乎已成定局。
我一辈子也没有离开这座城堡。
家族严格管理着血脉和后代,连带着对仆人也非常严苛。他们似乎认为族人在走廊上无意间的谈话都可能成为一句什么神奇密语、万能预言,因此内部的人不可随意走动,不可随意进出,生怕将所谓的秘密泄露了出去!这就是名叫夜星的家族,他们妄图以天体为自己冠名,也妄图掌管星星。
多少次,我多少次站在花园的边缘,注视墙外的野兔一闪而过。多少次,我凝视着那些被赋予神话的星点们,猜想它们究竟离自己有多远。
无论如何,无论如何,起码只是一步
我踏出了侧门。
伟大的诺查丹玛斯·夜星说:星辰闪耀那天被世界所迎接的那个孩子,就是下一位预言家。
16 虫子飞进了她的耳朵
虫子飞进了她的耳朵。
事情发生在一个平淡无奇的清晨。辽阔的楠塔海左右着翡翠城邦众城的气流,风向昼夜更迭、从早到晚。略微咸湿的海风吹进这座滨海小镇每一户忘记关窗的人家。二楼的露台花园欣欣向荣。
是的,这一天平淡无奇。不是酒神节,不是降临节,不是任何值得铭记的节日。这只是夏日普普通通的一天。夏季白昼出现得早,不代表乔伊斯起床起得早。这位咖啡馆服务员正在享受自己的假期,赖床一如既往。
她睡得安慰,这时虫子飞进了她的耳朵。乔伊斯自作主张地将其称为“虫子”:安睡中的人被一阵突然的拉扯感惊醒,接着左耳爆发出“嗡嗡嗡嗡”的鸣响,不痛不痒却十分难受。怎么想都像是长着小翅膀的虫子。
乔伊斯因此惊醒。在起初的急救措施中,她用小拇指掏、用木签掏、用水冲洗,嗡鸣声仍然回荡在她的耳朵深处。乔伊斯惴惴不安,害怕那该死的虫子吃掉自己的脑子。
在一段时间后,虫子似乎放过了她。乔伊斯又摸摸耳朵,没有异样。也许虫子自己死了,她不安的同时松了一口气。她……她可以不用在意这微不足道的事情,不用管了。乔伊斯怕麻烦、怕选择,虫子飞进她耳朵里的那个夏日,大把大把的时间只适合拿来睡觉。
“嗡嗡嗡嗡……”
虫子吵了起来。
这并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没有办法的乔伊斯向朋友诉苦。她的朋友窥视她的耳道并往其中吹气,除了让她感到难受以外没有任何意义。朋友的不耐烦掩饰得很好:
“我亲爱的,你应该找牧师麦克帮忙。”
乔伊斯第一反应是摇头:“这种小事,怎么能麻烦他呢?”
虫子飞进她的耳朵,此时此刻发出只有她才能听到的嗡鸣。只有她。乔伊斯不安地看着自己的朋友,朋友亲切微笑,对她的话表示赞同:“也是,这种小事……”
【这种小事拿来麻烦我,就不能麻烦一下他?讨厌的怀春少女!】
乔伊斯睁大了眼睛,脸颊通红。自己的朋友怎么会说出这么不客气的话?虫子在她耳朵里。朋友还是笑吟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