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去了两年。每一年的春夏秋冬,春天她修整花圃,播种新芽,并三天两头拉着汉克出门踏青;夏天她安上葡萄架,自己思索葡萄酒的制造方法,推荐他在面包里加上樱桃;秋天她收集枫叶做成书签,在花园的摇椅上看书;冬天当她的大部分宝贝花朵沉睡,她放弃了和汉克打雪仗的想法改堆雪人,害怕自己一个雪球就能将他打翻在地。他们只是那么期待来年。
就在凯伦迟到了半小时的这个夏日,她做了个决定。两个月后,当夜风让花枝摇曳,窗外的乌心石也枝叶轻响,汉克疲惫不堪陷入沉睡。也许在这段时间里,凯伦撑着下巴看了半天他的睡颜,接着她轻轻翻身下床,除了一些钱和必要用品外几乎什么都没带。在繁星点点的平静夜空中悄无声息地推开家门。也许她在离开前还回头忘了一眼自己倾注心血的小小花园,最终的最终,没有让犹豫绊住脚步,她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汉克醒来,自然发现自己找不到凯伦。而床边有一张非常醒目的纸条:
“好好照顾我们的花园!”
多么自私的要求啊,她可以不告而别,寻找一片无人的地方静静等死,还用花园强求他继续活着。
在这逐渐秋高气爽的十月,汉克自己一个人住。互助会的成员找到了他,问凯伦为什么不再参与活动。得知她已经遵守了诅咒的第一步“离别”,他们哀叹不已,劝汉克不要绝望。
“最好也不要去找她。”不知道谁加了一句。
汉克沉默地提着水壶,看清水汩汩流出。
他没有去找凯伦,但他做了更傻的事:他居然在等她。
等待、汉克没用多长时间就熟悉了花园的一切。他开始看起凯伦留下的园艺书。并且等待,他觉得二十六岁时奇迹从天而降,没道理三十六岁时就不行。
等待、等待、直到十二月底,被称为大异变的节点到来了。
当法罗斯在大异变中一片混乱,对魔法界一窍不通的汉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他询问自己认识的魔法师:“诅咒是一种魔法,对吧?”他得到肯定的答复。
当绝望压在每一个的肩头,汉克可能是为数不多因为异变而充满希望的人。有人劝他不要抱太大希望,谁也不知道凯伦是否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但是,等待与希望是凯伦教会他的最宝贵的东西。奇迹就如花园的花骨朵,尚未盛开时仍然美丽。等待,等待,就算魔法已经消失,春天也会到来!
汉克日日夜夜杵在小花园里。郁金香在他脚边盛开。直到春花开放之日,遥远的视线尽头,一个身影向他走来。她迟到太久,但重逢总是值得度过那几次花开花落的时间。
18 愚弟
血管里涌动着相同的血脉,他们在同一年同一天同一时刻出生。婴儿房准备着柔软的天鹅绒毯,镶金带银的婴儿床轻轻摇晃,大教堂里主教预备为他们施与祝福。
除了出生,弟弟做什么都抢先一步,他发出第一声响亮的啼哭。
而一位预言家很久以前预言了这次降生,她用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道:
“天堂与地狱的大门一同开启,静待光临。”
面容毫无差异的兄弟两人后来经常这样同时哭泣,同时学会走路,同时喊出对方的名字;他们也接受同样优质的教育,在同一个华贵的庄园里成长;他们都有顽皮的个性,偷偷爬上庭院里的松树,弟弟摔下去时哥哥大哭,在听到弟弟怪模怪样的叫声后又破涕为笑。
兄弟俩成长之路有惊无险,家长、仆人和管家包容他们无伤大雅的恶作剧(翘课、溜进厨房、给管家写假情书),也感慨于两人的活力和行动力、单纯和好奇心。他们是一对小小的捣蛋天才,几岁时就会拿笔在对方脸上写字涂鸦。
哥哥用炭笔画出他在庭院里见到的绣球花。
弟弟硬是要写上自己学到的第一句脏话。
血脉紧紧将他们联系在一起,兄弟俩会因为芝麻蒜皮的小事大打出手,转眼就会和好;血脉让他们共享一个灵魂,就连父母有时也难以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