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让家里人都以为他死了，才能活下来，再回去复仇。

小孩应该是照做了，高烧中的金主攻没有再听到家人令人作呕的声音，他可以安静地睡一觉，就是身上很热，他忍不住把凉的东西抓到怀里。

那小孩就是，微凉的皮肤摸起来莹润如玉，他抱着就舍不得放手，度过了难熬的高烧。

因为看不见，他只能摸到小孩手上有一串海螺手链，他想问恩人是谁，但烧得嗓音嘶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第几天的早晨，金主攻终于浑身清爽地醒过来，他看见一个女孩背对着他，高兴地说：“你终于醒了。”

“是你救了我？”金主攻略怔，他发现了女孩的手腕上就是那串海螺手链，他已经在昏睡中描摹了那个形状很多次，不会认错。

女孩直勾勾地看着他腕上的名贵手表，片刻后才道：“对呀，是我。”

“你那块表……”

她还没说完，金主攻就将表脱下来扔给她。

男人说了声谢谢，就离开了。

35.

金主攻很多年都没有忘记将那个人抱在怀里的感觉，但每次紧接着想到女孩，他就会反胃。

直到见到来为明星攻拉投资的受，他躁动良久的心，又一次有了安定下来的感受。

但很遗憾，受不是救他的那个人。

这次没给她钱……”受从后面抱住正在做饭的金主攻，小声解释道，“回老家有我妈妈管着她，不会再让她乱花钱了。”

金主攻的沉默让受忐忑不安，他本来不必这么低声下气，可谁让他当时签了金主攻的包养合同，出卖身体换取金钱呢？

更何况受一直觉得，妹妹沉迷于高消费和奢侈品，都怪他当时中了黑老大的圈套，才引诱妹妹走入了深渊。

而且自己与明星攻分手后不久，受的养母就患上了肾病，急需换肾又血型稀有，懦弱的他却躲在金主攻家里根本不敢出门见人，全然只能依赖金主攻解决问题。

金主攻告诉他，想要一直住下去，就必须签了包养合同，成为男人私用的性奴。

所以受知道自己是自甘堕落为卖屁股的男妓，不值得同情的。

37.

金主攻慢条斯理地将手上的菜处理完，趴在他背后的受就哭湿他一片衬衫了，委屈的不得了，生怕谁又说他妹妹不好。

“别哭了，”金主攻淡淡道，“据我所知，你妹妹接到了明星攻新电影女主角的试镜邀请，早背着你过去了。”

你怎么好意思哭呢？

受流了一会眼泪，才琢磨出来金主攻的意思，男人说话总是爱藏半句让受猜，猜对了一切如常，猜错了，就是让受刻骨铭心的惩罚。

“我不知道……”受呆呆地说，“我去找她，我亲自送她回老家。”

金主攻冷淡地看了受一眼，起火熬粥，半晌道：“再想一遍我刚刚说了什么。”

受缩在厨房的角落里，轻轻抽着鼻子，金主攻连做饭这种事都要完全掌控在手里，所以也不许受帮忙，他就这样努力想，像一个罚站的小孩。

红润的嘴唇都被咬出了一排白印子，受才从那句话里找到了金主攻想让自己注意的东西。

因为那个名字被他很艰难地从脑子里挖出来了，所以自动忽略了过去。

“……明星攻？”已经有些陌生的音节生涩地吐出，受崩溃地说，“他为什么要找我妹妹演女主角？他、他那种粉丝那么疯狂的人，哪个女艺人跟他搭戏有好下场？”

他多了解明星攻啊，那人的孤高养出来的臭脾气，让受亲眼见过无数个女孩被明星攻那张嘴骂到哭出来，又看见更多的女孩因为明星攻那张脸飞蛾扑火般爱上他。

“我不知道，”金主攻的语气依然很冷淡，“或许是对你余情未了？”

男人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一丝妒意完全没有被受注意到，脆弱破碎的青年在接连重温旧日噩梦后，紧绷的弦几乎到了极限，一片轻飘飘的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