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林澈找了一圈也没见路静婷的影子,她看了看正燃着的天然气,被关得很小,零星的火
光。
客厅的电视是开的,放着晨间新闻,林澈拿了个橙子,窝进了沙发,一边看一边剥,还没等她
剥开,那股橙子的清香便传遍了她四周。
只是驱走她昏沉的不是这橙子的香味,而是电视里正播着的那条新闻。
“Y市知名法官马某原本离退休只剩两年,可他还是没能“全身而退”。”
“经举报,在担任本市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庭长、本市中级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审判员的近20
年期间,其受贿共计30万元。据调查,其配偶子女现均已移民出国。”
“日前,马某因犯受贿罪被一审判处有期徒刑3年,并处罚金人民币10万元。”
“”
短短两分钟的新闻,却足以让林澈从清醒到震惊。
她见过这个被判刑的法官,何止是见过,她无比熟悉。
——是在她母亲假释案中作为审判长的审判员。
她几乎是在一瞬间便想到了霍城,她毫不怀疑这事跟霍家之间的联系。
30万,这个金额在如今的这个时代,连一套房子的首付都给不起,对于一位饱练世故的大法
官,更是九牛一毛,没人会愿意冒着坐牢的风险去受贿。
仅仅半个月,从查案到落实,毫不拖泥带水,速度快的令人发指。
若不是背后有势力推动,谁会相信?
只是她至今都不知道那十五分钟发生的事,甚至她这辈子都要被蒙在鼓里。
在那种争分夺秒的状况下,霍城是用什么办法,扭转乾坤。
钥匙插进门锁时发出了金属撞击的脆响,林澈在刹那关了电视,从沙发上起身。
路静婷手里拎着豆花,油条,这些她在监狱里根本吃不到的东西。
“妈,去哪了?”但林澈却装作没看到,她内心的混乱还没平复,话语间掩盖着那如乱麻般的
心思。
“起来了啊,下去买了点东西,过来吃饭了。”
可还没等林澈坐下,一个电话就打进了她的手机上。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在失控,又像是在掌握之中。
电话里男人的声音仿佛隔得很远,这是在桃色风波过后,霍城第一次跟她联系。
他问:“看到了?”
林澈不动声色的绕过了餐厅,走到了阳台。她背对着路静婷,面前的不远处是还没从晨间苏醒
的湖面。
她淡淡回应道:“看到什么了?”
秋风轻轻吹着她的那张干净、淡漠的脸。阳光下,连眼里瞳仁的颜色都被照得发淡。
另一边,接连几天的忙碌让霍城整个人都透露着股难以察觉的疲惫,当这种罕见的疲惫出现在
他的脸上时,有一种别样的忧郁。
他每天有接不完的电话,开不完的会议,各式各样的应酬满满的占据着他所有的时间。
而这些,都掩盖在云层里,是山底的人窥看不到的一面。
电话那边的男人似乎是打开了车窗,紧跟着的是风中空气流窜的响。
霍城笑了笑:“没什么,”风声将他的声音吹得更远,似是隔着层纱。而就是在这风中,林澈
听到他说:“澈澈,我想你了。”
一生很短一瞬太长。
这安静下来的一瞬,林澈甚至都听不见电话那边肆意的风。
她看不透霍城的居心,即使他站在她面前她都看不出破绽,何况是隔着这冰冷的手机。
只是她所有的阴暗都在这一瞬被包裹在他的温暖下,无论是伪装出的还是真心实意的,都把她
给烫着了。
霍城无声的占据了她所有的第一次,无论是初吻还是初夜,无论是玩弄还是追求,从开始到现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