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医生战战兢兢的汇报，可他置若罔闻。

「死了就死了，为我老婆而死，我不会亏待她的，反正她这副样子也没必要活在世上。」

他看见我的双眼是那样冷漠，甚至带着嫌弃后退一步。

我已经没力气再泛起任何情绪了，任由他们随便摆布。

冰冷的手术刀在我身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我呼吸艰难，不断祈祷着快点死在手术台上算了。

如果顾时序知道眼前这副躯体就是他夜夜所抱之人，会不会有一丝后悔？

还是觉得我生死本就比不过小情人一条口子？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满意离开了。

治疗眼睛的医生进来接班。

「林女士，很遗憾通知你，我现在要取走你的眼角膜。」

一旁的医生惊呆了。

「她虽然多处没有皮肤，但还不至于死……」

顾时序紧跟在后面咆哮。

「取一个眼角膜而已，活人就不可以吗？」

「我老婆眼睛不好，又被你们拖这么久，必须得负责任，要是不用她的，就用你的！」

医生安静闭上了嘴，但还是有一丝于心不忍。

「顾总，还没联系她的家属，要是真瞎了……」

话没落音，就被顾时序不耐烦打断。

「瞎了就瞎了，我有的是钱。」

他余光扫到我触目惊心的模样，厌恶的别过头。

「她都这样了，看不到自己岂不是更好？」

「你们动作给我快点，我还要老婆准备礼物，没时间一直耗在这。」

他说完，出去打电话了。

我的手机却突然响起。

医生看了一眼备注，顿时瞪大眼睛。

他握着手机追出去，声音磕磕绊绊。

「顾总，手机……」

顾时序挂断电话，嘀咕一句。

「怎么回事？不回我消息，也不接电话？」

再看医生举着的手机，一把打掉。

「赶紧给老子去做手术！」

医生捏着碎掉的手机回来，对我直摇头。

我已经流不出眼泪了，也看不见这个世界了。

不到半个小时，眼角膜就被装进了小情人眼睛。

隔着一床帘子，两人的对话清晰入耳。

顾时序把平日里对我的关怀发挥的淋漓尽致。

可惜，这一次的对象是他的情人。

他也不会知道，躺在隔壁被嫌弃恶心的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小情人娇羞地问他。

「序哥，那个瞎子到时候要是找我麻烦怎么办啊？」

「放心。」顾时序欲声音宠溺又傲慢，「有我在这，谁都别想动你一根手指。」

小情人的笑声很快传入我耳朵。

我知道她是故意问给我听的。

也对，我的皮肤，我的眼角膜都在她身体里了，她确实该炫耀。

这场位置之争，她赢了。

可我也很好奇，顾时序要是知道他亲手把我害成不人不鬼的样子，还会这样有恃无恐吗？

他身上还背负着一条三个月大的人命呢。

医院要找我家属来交费。

顾时序手机铃声响了好几遍，他不耐烦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