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颜静走后,梁卫东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把藏刀。这把藏刀是在石河子上大学的时候买的,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刀鞘是藏银做的,上边刻满了精美的纹饰,经过空气的氧化和长久的把玩,刀鞘暗灰发亮,质感相当的棒。刀身有一尺来长,刀刃打磨得非常好,梁卫东曾用它一刀将一条黑鱼斩成两半。
梁卫东把刀收好,别在了腰带上。他拿起挂在床头的军大衣穿在了身上,又从外边在藏刀的位置摸了摸,确认看不出来,这才出门。
从家到学校十几公里的路程平时要一个小时,但是今天他却走了四个小时,到学校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梁卫东今天要把夏松伟给杀了,就用这把藏刀。
在过来的路上梁卫东想象着这把刀插进夏松伟肚子里的感觉,是不是就像杀西瓜一样呢?扑哧一下,血就流了出来,真他妈的痛快!
门岗大爷认出了梁卫东,他一边开门一边感叹道,“哎哟,是梁老师啊。你现在怎么样了,是回来上课了吗?哎哟,你这还拄着拐呢。”
梁卫东笑一笑,“梁大爷,谢谢你给我开门。我今天来不是来上课了,是为了别的事。”
门岗大爷虽然也姓梁,但与梁卫东不是一个村子上的,称不上本家。颜静与夏松伟的事情梁大爷是知道的,他大概猜出了梁卫东是来干什么来了,但没想到他会把事情搞这么大。本想说几句话却说不出来,只能干咽了几口吐沫。
“那你走路慢点,这刚下过雪。”梁大爷明显是没话挑话说,这雪下了两个星期了,不过天气冷,背阳的地方雪还存着,不过都成了雪疙瘩。
梁卫东哎哎应了两声,就直奔着教学楼走过去。夏松伟的办公室在教学楼的二楼,要从最靠近西边的楼梯道上去,右手边是公共厕所,左手边是教学区域。公共厕所这一侧的墙上开了一扇大门,走过大门就是老师的办公区域。
梁卫东还没走到教学楼,就在食堂的门口撞见了夏松伟。夏松伟正在与一个音乐老师说笑着朝宿舍走,看样子是刚吃完饭。
就像准备伏击的猎手,梁卫东慢慢加快了脚步。自从受伤之后从来没有走过这么长的路,梁卫东感觉自己的胳肢窝已经被磨出了血,拐杖每顶一下身体都钻心地疼。
音乐老师先看到了梁卫东,她用胳膊肘碰了碰夏松伟,夏松伟这才把脸转过来。这时候梁卫东已经到了跟前,面露凶相。
夏松伟作贼心虚,他情急之下将手里的饭盒打到了梁卫东的脸上,铝皮饭盒的盖子哗啦一声炸开,筷子勺子散落一地。梁卫东被打得一个趔趄,身子一歪摔到了地上。
音乐老师吓得尖叫不止,梁卫东恨得真想一巴掌抽死她。
这时候夏松伟已经撒腿跑了,梁卫东爬起来冲到音乐老师面前,骂道,“操你妈,嚎什么嚎!”随即拄着拐杖猛追过去。
夏松伟从学校的后门逃上了山。中午的山路有些泥泞,也许是因为害怕腿软,夏松伟滑倒了好几次,脸上身上手上全是泥。夏松伟实在爬不动了,他干脆迂回着走,绕出了百十多米就开始向山下连滚带爬地逃。
山下有一条旱河,河底有一溜儿细细的冰。夏松伟顺着河堤滑下去,又沿着河道跑。河道南岸背阴的地方泥土冻得结实,夏松伟跑起来的速度明显快多了。
不远处的山包上坐着一个放羊的老头,他惊奇地看着一前一后两个人的追逐大戏。
夏松伟再向前跑就要进到另一条更大的河系里,这条河水势较大,河面上存不住冰,河中间有几处已经被晒化出现了冰窟窿。快要跑到汇流口的时候,夏松伟才意识到自己实际上是跑进了一个死胡同里。他奋力向岸两边冲,每次都是冲到一半就滑下来,夏松伟如此尝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而梁卫东却紧紧地追了上来。
跑到了河口,慌乱之中夏松伟看见岸边有一棵倒下来的杨树苗,树干已经干巴了,有手腕子那么粗。夏松伟跳起来抓住树梢,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爬到一半的时候却踩到了一块雪疙瘩,脚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