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1 / 2)

名为五月信奉天主教的女佣对诞生在五月的严在溪讲:“Master Yan, you are the miracle of May(严少爷,您是五月的奇迹).”

严怀山持笔的手停下来,面无表情地看了眼大敞窗户的屋外,他又把视线收回来重新动笔。

严在溪实在是个很神奇的人,他不一定来自玫瑰犬星云,有很大概率来自傻笑星。他可以对着任何人大笑,每个和他讲话的人都不再死气沉沉,脸上洋溢着喜悦。

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的开心?

严怀山并不理解,比起称他为一个生命力蓬勃的奇迹,他认为严在溪更像个开心的傻瓜。

严在溪的声音频繁,没有间断,不会受天气影响。世界上比他的笑声还坚定的,只有海面伫立的灯塔。

如果阳光晴朗,他会大声赞美灿烂的太阳;如果天上降雨,他会穿着色彩明亮的雨衣牵着狗一同踩上草坪积攒的水洼;如果下雪,他就和他的狗一头扎进雪里。严怀山无数次怀疑如果人不需要休息,他或许可以持续不断地大笑整整一天的时间。

每当严在溪太过分的时候,严怀山就会冷漠地出现在窗口,他低沉地开口:“严在溪。”

但严在溪的笑声遮过了严怀山的声音,严怀山不得不提高一些音量,再次叫住他:“严在溪!”

语气有一些严肃和冰冷,藏有平淡起伏的情绪。

严在溪的笑声被打断,但放得很大的弧度还留在脸上,他每次都以同样的角度咧开嘴角,仰头摆臂:“哥哥,下来和我们一起玩!”

严怀山送给他的那只金毛狗正摇摆着蒲扇一样的蓬松尾巴,吐着长且薄的红舌头跟着主人一同抬头,冲露面的严怀山兴奋地吠叫。

严怀山垂眸向下看着他们,声音很平淡,但不容置喙:“安静一点。”

“知道啦!”严在溪嬉皮笑脸地朝他做了个鬼脸,把他的狗的嘴巴捏成鸭子嘴。

严怀山坐回去,安静了一段时间,没有听到狗叫了。

他正要提笔,微微的风里藏来严在溪零碎压低的笑声,严怀山觉得他的理解能力或许有待提升,又过了一会儿又在严在溪的笑容里想,他应该直接了当地告诉严在溪,最应该安静的人是他,而不是那条无关紧要的狗。

严在溪的白痴程度让人感到头疼。

严怀山用拇指撑着下巴在思考应该如何解决严在溪这个麻烦时,随意伸直的手指摸到嘴角很淡的弧度,他愣了一下。

窗户下又传来严在溪的叫声:“哥哥哥!”

像音符一样,轻盈地飘上来。

严虹也称呼他为“哥哥”,但这两个字在严在溪口中却变得截然不同,他总会不经意地拖长语气,改变这个字符本应拥有的、平淡划一的声调。故而,从严在溪嘴里发出的词语,会饱含一些独特的情感,一种与众不同的情绪,是他独有的。

严怀山没有什么表情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窗口,他的声音没有表现不耐烦的情绪,但其实有:“怎么了?”

严在溪浑然不觉,也不懂察言观色,仰着很灿烂地笑脸,颇洋洋自得地看着他:“她安静了吧!”

像一只明明输了比赛,还依然昂首挺胸着朝主人讨奖的斗鸡。

但其实他才是最应该闭嘴的那个人。

严怀山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神情很冷漠,如果是了解他脾性的佣人,恐怕此时会把严在溪连人带狗统统拉走。

不过最终严怀山没有发作,他的目光转移到严在溪嘴角的笑容上去,又收走,淡淡地问:“不累吗?”

没等到严在溪的回答,他就转身从窗边离开。

严怀山没有听到严在溪累或不累的回答,取而代之的是严在溪洋溢着活力的声音再次响起。

他起身将窗户关小了一些,但还有一些缝隙,零碎的声音从楼下飘来,风扫净空气,草叶的淡香萦绕在鼻尖。

严在溪的欢声笑语有股天然的魔力,严怀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