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步回来，一把将孩子抢过，猛地按住在腿上，然后大力拉过孩子的左手，递给护士：“抽，现在就抽。”

孩子先是被他身上浓烈的烟味呛得咳了几声，而后又被他大力的几个动作弄得一时没回过神。

护士迅速绑上止血带，酒精涂抹，碘酒擦拭，下针。

孩子立时眉毛眼睛皱成一团，嘴巴大张，眼见就要哭出来，可是一抬头看到父亲严厉的眼神，只能一个猛刹车，生生把自己的痛都吞了进去。

林适看着这对父子，蓦然回想起自己的以前。

在那天之前，林适对自己的父亲有过很多幻想，但约莫都是这样粗鲁的，严厉的，烦躁的，不耐的。即使偶尔见到同学的父亲放学来接孩子时一脸温柔，他也只觉得虚假。

他似乎天生就对所谓的“父慈子孝”过敏。

当然那天之后，他更加笃定，也无需幻想：他的父亲的确很糟糕。

终于轮到赵秀兰了。老太太一下站起，自觉自发地去了窗口。虽然年纪大，动作却很利落。

林适拿起所有东西，而后跟上。

抽完血，赵秀兰自己扶着止血棉棒，对林适笑道：“现在应该可以吃点东西了吧。一大早过来一口饭都没吃，我真有点饿了。”说着，还摸了摸肚子，瘪瘪嘴。

赵秀兰虽然头发花白，心态却年轻得很，整日乐呵呵的，小动作不少。

林适把她带到一旁空位，稍稍远离了人群。他把东西放下来，道：“那我去买点吃的，您在这等着。”他整理了一下袖口，又道：“想吃什么？”

“甜豆浆，还有，”她想了想，“八宝粥。”

老太太就是嗜甜，所幸没有糖尿病。

林适点点头，把她的包放进她怀里，“坐这儿别动啊。”

14 这不是在追么

陶晗之已经在直梯外等了两轮了，还没上电梯。她看了眼四周，还有许多人坐着轮椅等的老人。

陶晗之想了想，还是决定走扶梯。

到了五层，人竟然更多，尤其是右边的体检中心，来来往往许多人。

站在过道的交叉口，陶晗之停了脚步。她抬起头，确认住院部的指示牌。突然听见旁边一声：“小姑娘，可以帮个忙吗？”

惯性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太太站在自动售货机旁边，对着自己这边点头招手，一脸期待。

陶晗之愣了愣神，往后一看，四下没有别的年轻人，才确认是自己。

她看了眼时间，想也不急这几分钟，于是，她走上前：“奶奶，您是需要帮助吗？”

赵秀兰拿右手指了指贩卖机里的一包棒棒糖，“小姑娘，这里面的东西要怎么买呀。”

陶晗之看了眼，这棒棒糖的外包装上印着皮卡丘和妙蛙种子的卡通图案，一看就是卖给儿童的。她笑问：“您确定是这个吗？”

赵秀兰很确定地点了点头。

陶晗之笑笑，也没再多问。她伸手按了商品相应处下方的按钮。右边，屏幕上弹出商品信息和付款界面。

她料想老人可能没有智能手机，于是自己拿出手机，扫码付了款。

砰。

贩卖机下方掉出一包棒棒糖，陶晗之探身去拿。

“您拿着。以后啊，您看上什么东西就先按下面的按钮，然后把零钱投进这里，”说着，陶晗之指了指右侧的物理投币口：“就行了。”

赵秀兰接过糖果，惊喜得像个孩子：“小姑娘，太谢谢了。”

陶晗之笑笑，小事而已。

赵秀兰从怀里拿出手机，右手食指生涩地滑动点亮手机屏幕，道：“小姑娘，你看看，我怎么给你转钱呀。”

虽是时新的手机，但看得出用得不习惯。陶晗之却没直接应，而是道：“您现在会买了吗？”

“啧，”赵秀兰眉一皱，右手手指往空中轻轻一挥，一脸得意：“姑娘你教得这么好，我当然马上就会啦。”

陶晗之失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