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情离开了,妖王寝殿里残余冷香,待闻见动静的妖族侍从小心走进来,见他们的王盯着掌心的血出神,霎时大惊失色。
“有刺客!”
“给我闭嘴!”王浮风呵斥道。
“哪里有刺客?”王浮风低头,粗粝舌尖舔过掌心的血,低笑一声,“最多算是……采花贼。”
“采花贼?”侍从面色愈发苍白不可置信。
“你没看到,本座的初血没了么?”王浮风不悦道。
听闻凡间女子初次与心上人欢好时都会流血。现在他也流血了,还是深夜在榻上流的,四舍五入不就是谢情夺走了他的初血么?
“那……那……”侍从结结巴巴,不知如何是好,“那采花贼……”
“是王后。”
“哦,王后……”侍从脑子乱成一团,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罢了,反正他们大王就没怎么对劲过。
……
谢情没有回沧澜山,只是用了上百张传音符,将此盟誓告知仙门百家。
还有不到一个月。
他不知一个月后会如何,但可以在这一个月内,做完许多没来得及做的事。
谢情去了魔界,以沧澜山掌门的身份。
两百年前被他掀翻过的魔界十二域,再次被掀翻一次。
早瞧这些魔不顺眼,死前再教训一次也不亏。
“尊上呢?尊上呢?!”大魔捂着头逃窜,瞧见远处看戏的白宿,气势汹汹跑过来,“我们都要被打成筛子了,尊上又跑哪去了?!”
白宿瞥了眼远处甩着链子抽人的白衣剑修,无奈摊手:“尊上为何不来,卫族长该问自已才对啊。”
“我不就是撺掇右护法去了趟修仙界找麻烦么?”大魔颇为不解,抱怨了一句,寒冰锁链已逼至身后,圈住他的脖子往回一拽。
“哎哟!剑尊饶命!剑尊饶命呐!”
大魔不禁觉得奇怪。
几百年前谢情还是沧澜山大弟子,年轻气盛,这么闹一遭还情有可原,怎么几百年过去,这位剑尊还有闲情来魔界玩他们?
好在谢情将他们教训服帖后,便离开了。
然后他们才知道,被教训的不止魔族,还有仙门百家引以为傲的后辈与前辈们。
谢情几乎将所有仙门大族的天骄之子都狠狠揍了一顿,临了还要冷冷撂下一句,“不过如此。”
剑尊他疯了吗?!
似乎所有人都这样想。
谢情觉得自已没疯。
只是人到死前,要做的事却都来不及去做,唯一能做的,就是做一回自已。
他被仙门首座之名压得沉稳,似乎许多人都已忘了当初刚被师父放下山的沧澜山大弟子是何等轻狂嚣张。
人间正逢腊月,大雪纷飞,天地一色,谢情站在松柏下,望着远处起伏的雪白山丘许久,觉得这冬日还没云顶峰上吹来的风冷。
面前的传音符响了很多次,青鸟来了很多次又徒然离开。
很多人都在找他,但谢情已经懒得理会。
今日是一月之期的最后一日。
没让他等太久,一只雪狐从山丘上跃下来。
是涂山族的族长。
“剑尊大人。”
谢情揪出藏在袖口里不肯出来的小狐狸,丢到涂山族长面前。
“主人!我不要离开你!”小狐狸欲爬回来,被族长一爪子按住尾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杀了你父母的仇人是谁么?”谢情居高临下俯视小狐狸,眸底无一丝暖意,“是我。”
第83章 他在万千烟火中死去
小狐狸挣扎的动作冻住。
“为什么?”
谢情转身离开,不再看它:“弱者能死于我剑下,已是荣幸。”
耳边似乎有小狐狸声嘶力竭的呐喊,但风雪太大,他渐渐听不清了。
又或是即便听清,也没有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