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一月未见,谢情的剑气锋芒却胜从前百倍,像是偷偷又去渡过劫一般。
不过几个呼吸间,待他回过神,山崖下海浪平息,那抹白色身影已消失不见,就连一丝残余的气息都寻不到了。
王浮风带着浑身戾气飞回万仞宗,拎着赵宗主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提起来,咬牙切齿道:“谢情人呢?”
“剑……剑尊刚走,”赵宗主结结巴巴道,“他只留了一句水妖祸患已解,便御剑走了。”
“走得这么急……”王浮风自言自语,“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赵宗主恨不得自已立马聋了什么都没听见,面色煞白。
世人皆传妖王与谢剑尊仇怨甚深,却不知此仇怨非彼仇怨,其中门道,不可为外人道也。
偏偏万仞宗处于妖界边境,仰妖王鼻息,次次看见剑尊追着人杀追到此处,难免窥见过几次真相。
“你听到了什么?”王浮风情绪平复下来,淡淡望着他。
“没有……在下什么也没听见。”赵宗主嗫嚅道,“妖王殿下您看,这不是剑尊大人一回信便告知你了么?”
王浮风丢开人,半眯起眼,“算下来,也一个月没去沧澜山了。”
正好去瞧瞧,那人到底收了个什么样的徒弟。
第10章 你是乖孩子
从东海一路往南,越过蓬莱十二洲,再到沧澜山,一共九万三千里。
谢情御剑而行,终于在日落前回到了云顶峰。
按照约定,今日已是第三日。
三日前他于日落时离开,待太阳彻底落下,便是三日已过。
谢情推开庭院的门,缎靴踩在松软的雪地上窸窣作响,玉冠半束在头顶的乌发随风拂动。
屋外空无一人,季微星尚未赶回来。
三日时辰在偌大的沧澜山上寻到一枚刻意弄丢的剑穗,对旁人来说很难,但对剑尊的徒弟而言不可以难。
长廊下,谢情负手而立,目光掠过光秃的桃树,望着远处白鹤穿过云雾,思绪也跟着飞远。
距离下一次裂隙撕开只有两年时间,正好便在两年后的试剑大会前后。
前世他为了提前寻到裂隙出现之处,并未在试剑大会上看过自已的徒弟一眼便匆匆离开沧澜山,就连比试结果也是从师弟口中得知。
那时他第一次惩罚了季微星。
剑尊首徒,在试剑大会上失控伤人,若非几位长老出面阻止,便不只是砍去那位剑修的右手那般简单了。
不论什么缘由,谢情都不得轻易饶过他。
可重来一次,所有细枝末节都需早做打算。其中缘由,决不能成为季微星入魔的导火索。
可这一切能让他费心的前提是,季微星能按时回来。
天黑了。
谢情面无表情转身推开门,即将要踏入门槛时,庭院的门被人猛烈撞开
“师尊!”
谢情缓缓侧过身,站在台阶上垂眸望去。
少年头上堆满细碎雪花,融化的雪水从剑眉上淌下来,眼下乌青,周身更是狼狈不堪,眼眸在与他对视时却炯炯有神。
天地皆白,少年人澄澈黑眸中独独倒映他清瘦的身影。
“师尊,”季微星重复唤了一遍,步伐堪堪停在台阶下,仰头望着他的师尊,一边喘着粗气,一边递出右手掌心紧紧攥着的那枚浅蓝色剑穗,“剑穗,我找到了。”
“我做得好吗?”
“是为师的剑穗,”谢情扫过那枚剑穗,缓声道,“你做的很好。”
说罢,他抬手要去接剑穗。
谁知季微星不等他接过,便半蹲在他脚边,冻红的指尖颤巍巍捏着剑穗,仔细替他绑在了沧澜剑的剑柄上。
“师尊,”季微星收回手,眨了眨眼,“以后师尊的剑穗,都让弟子来系好吗?”
谢情摇头。
季微星虎牙抵住唇瓣,“是弟子不够乖么?”
“你是乖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