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我命由我,并非尔等可随意观测,”谢情抬脚踹开醉鬼,语气冷漠,“自以为是的话少说点,这壶酒该堵上你的嘴了。”
陆无量笑了笑,任由他一脚踹到几尺之外,滚了一身灰尘。
“自以为是……是啊,我落到今日下场,可不就是自以为是么?”
谢情不再理会,抬步离开了。
随意在一个铺子里买了炭火后,便准备回玄天观去。
两只鲛人拖着一箩筐炭,哼哧哼哧跟在谢情后面。
走到山腰时,前方忽然冲过来一团魔气,好在谢情及时侧身躲过,但他身后拖着箩筐的鲛人就没那么幸运,连鱼带筐被撞倒在地。
银骨炭全洒了。
“谁呀!走路不长眼吗!”两只鲛人一边生气一边老实埋头捡炭。
谢情立在一旁,看着那团魔气被几道剑影追着杀,隐隐觉得这剑招与魔气都分外熟悉。
但如今的他,什么闲事都懒得去管,什么熟悉的人都不该再熟悉。
谢情收回目光,从袖中摸出帕子,蹲下身给两只鲛人擦干净脸和手。
“走吧,不必理会旁人。”
买了炭火后,夜里终于不再严寒。
两只鲛人本想陪他,谁知夏夜本就闷热,屋子里再燃着炭火,鱼尾巴都要烤熟了,只得在院子里挖了个小水塘,漂在水上睡觉。
屋子里,谢情将窗户合上,走到榻边坐下。
炭火烧得发红,驱散所有寒意。
只是到了冬日,严寒胜过夏夜百倍,又该如何是好。
谢情并未想太多,毕竟他未必能活到冬日降临,所以安然闭眼沉沉睡去。
“魂兮归来……魂兮归来!”
耳畔传来男人浓重的喘息声,谢情不悦拧眉,睁开眼去瞧谁这般聒噪。
谁知放眼望去是沧澜山脚下那条唯一上山的路。
他似乎附身在了什么东西上,被人紧紧抱在怀里一路狂奔,属于男人灼热的体温将他浑身都捂暖了。
“季微星,把剑尊的魂灯交出来。”
谢情循声望去,看见了执剑一路追来的姜却与其他几位沧澜山弟子。
至于抱着他的男人是谁,似乎不必再猜。
“有本事就自已抢过来啊,”季微星当着几人的面,低头吻在魂灯边沿。
恰逢谢情缩小后的魂体就坐在魂灯边沿,季微星正好吻到了他的膝盖。
谢情:“……”
这混账又自已学了什么幻术,为何能将他招过来?
谢情试图操控魂体,却发觉自已无法离开魂灯。
他冷着脸。
混账东西,敢亲他的魂灯。
竟是死了都不肯放过他。
“季微星,你敢亵渎剑尊!”一位沧澜山弟子执剑怒目而视。
“你们追了我一路,难道不就是因为我做了你们不敢宣之于口的肮脏事么?”季微星指尖缓慢抚摸手里的魂灯,像是在摸谁的手似的,笑嘻嘻道,“大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谁也别说谁。”
“想要魂灯,也不看自已配不配。让你们追了一路,真当自已有几分本事了?”
季微星将魂灯塞进了衣襟里,连带着谢情也无法再看清楚外边是何景象,只能听见灵气与魔气碰撞发出轰鸣,以及贴在耳边属于季微星急促的心跳声。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动静消失了,一只满是鲜血的手探进衣襟里,将魂灯拿了出来。
谢情抬眸,映入眼帘的是昏暗的山洞。
面前的季微星脱了外袍,精壮的上身旧伤叠加新伤,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师尊……”
季微星低头,不顾满身还在流血的伤口,将额头抵在魂灯边沿,喃喃唤师尊,一遍又一遍。
唤着唤着,他的呼吸又急促起来,带着难以言喻的暗哑音调。
谢情:“……”
混账。
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