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宿喃喃重复这句,“什么都可以,谢情。”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
“我受不了第二个一百年了。”
谢情抬脚踹开他,冷冷道:“如今的我,对你又能做什么?”
白宿盯着他,轻声笑了笑,“随你好了,你最会诛我的心。”
谢情闭上眼,手撑着头,不再理会他。
分明睡了一夜才醒来不久,困倦又涌上心头。
那场浩劫带走的何止剑尊的性命,还有他几乎毕生所有的精力。
“谢情?”白宿唤了一声。
谢情模糊地回应了一个嗯,气息逐渐平缓,应是睡着了。
白宿站起身,手臂穿过那人的腿弯与后背,连人带毛毯一并抱回了榻上。
唯独那件披在谢情肩头的黑色衣袍被他丢到了地上。
白宿蹲在榻边,盯着那人的睡颜看了一遍又一遍。
忽而,他半眯起眼,目光凝滞在了谢情的脖子上。
只见那颗点缀在喉结上的红痣正在一点点变红,像是被无形之人啃咬舔舐,谢情于睡梦中不适地滚动喉结,那喉结上的红意也随之起伏,晃得人挪不开眼。
就连雪白后颈处也凹陷下一个小窝,像是被谁的手指暧昧地按下去反复摩挲碾磨。
那红痕一点点往下,从红痣蔓延到锁骨,整个银色莲花印记都被人弄红了。
像刻意挑衅,又像野狗在宣示占有欲。
白宿眸光骤冷,牵起谢情的手将人拽进怀里抱起,重新放回矮榻上,并且在谢情身上贴了七八张冰清玉洁防身符。
可待他释放神识,整座屋子除却他与谢情,分明没有第三人的气息。
简直就像是见鬼了。
第111章 眼前同路人已非彼时同路人
白宿不动声色往谢情腰封里塞了一张折成三角的黄符,然后推门走了出去。
一盏茶后不出他所料,符箓发出一声闷响。
白宿破门而入,只见屋中躺在矮榻上的人完好无损,但一个身影却被爆炸后的符箓粉末沾染,描绘出一个高大的身形。
他毫不犹豫,指尖符箓甩出,直直冲那个人影而去。
一人一鬼默契地离开屋子,没有惊扰沉睡的人,从院子里一路打到了无念海上。
狂风席卷浪潮,白宿眼神冰冷,杀意浓稠,站在海浪上,“季微星。”
“啊,眼神不错,”季微星笑嘻嘻道,“我亲我自已的师尊,你生什么气啊?”
白宿看着他半透明的魂体,没说话,眼底闪过一抹微妙的暗光。
分明方才出来时,他还看见季微星好端端站在院子里扫雪。
难不成不止有前世今生,还是一体双魂?
方才在屋中连他的神识都探测不到,这魂体季微星定不简单。
谢情知道么?
白宿按下沉思,浑身魔气暴涨,伴随着符箓随身飘舞,海浪伴随雷电冲天而起。
这些年他与季微星为争夺谢情的魂灯交手过无数次,但每一次季微星都心不在焉,次次负伤逃走,白宿连魂灯都没摸到过。
但此刻,他的符箓竟连季微星的边角都伤及不了。
“你是前世的季微星,”白宿皮笑肉不笑,“你对他做出这般大逆不道的事,还吞了伏魔塔所有的魔,他知道么?”
“有些知道,有些不知道,”季微星剑眉扬起,“一百年前他没有杀我,那么如今更不会杀我,你要试试么?”
“哦,我忘了,师尊何止不知道我的事,你的事他应该更不清楚吧?”
“这些年你杀了三界多少人,敢让他知道么?”季微星恶劣地咧开唇角,“大家半斤八两,你装什么正人君子?”
两厢沉默之际,白宿周身的符箓收了回来。
其实只要谢情随意去街上问一问,他们做的那些事都能抖出来。但谢情不曾问过,他好似真的已不再关注外界如何,甚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