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情面不改色喝了一口茶,“何出此言?”
酒肆老板环顾四周一圈候,压低声音,“听说沧澜山伏魔塔里有妖怪跑出来了,那怪物白日里不知藏在何处沉睡,每到夜里便会发狂跑出来咬人,以吸食人族血液为食。”
“这几日不知咬死多少人了,所以一到夜里,哪里还有人敢出门?”
蓝月顿时不解追问:“那你为何还不打烊?你不怕死么?”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酒肆老板笑哈哈道,“我是个俗人,我只知道,明日一早我还活着,那些酒鬼们为了打听消息,定会到我老孙的酒肆里喝酒,还愁没生意么?”
谢情沉声道:“这件事,沧澜山不管?”
“我并未在镇子里瞧见沧澜山弟子。”
“你以为如今的沧澜山还是剑尊在时的沧澜山?自从剑尊那师弟继任掌门之位,就没管过宗门里的事,”酒肆老板嗤笑一声,
“早在死第一个人时,就有人看见那怪物往沧澜山上逃去了,于是上山去找沧澜剑宗解决此事。
那沧澜山大弟子倒也派弟子下了山,说是捉到了怪物,可第二日天一黑,还是有人被咬死了。”
“镇子上都是些平民百姓,再如何也斗不过沧澜山上那群修土,昨日倒是又派了人下山镇压此事,但镇压地却不是那怪物,而是流言。”
酒肆老板笑着摇头:“平民百姓的命,哪里会有沧澜山的名誉重要啊。反倒是妖界,虽然那位妖王已沉睡百年不再管事,但如今那位暂代妖王管辖妖族的狐族少主却一直谨记人妖盟约,这些年帮人族平息了不少动乱。”
“如今我算是知道了,没了剑尊,不仅那把沧澜神剑无人问津,就连沧澜山什么也不是了。真不知那剑尊若在天有灵,会作何感想。”
谢情沉默片刻,摇头道:“沧澜山弟子,绝不会像你所说那般不堪。”
“诶,你这人怎么还帮那些修土说话?”酒肆老板瞪圆了眼,“我瞧你是个病秧子才可怜你给你一盏茶喝,你怎么还分不清好坏呢?”
“什么是好,什么是坏,并非你说了算,”谢情放下茶盏,淡声道,“世间没有完美无瑕的东西,沧澜山庇佑枫溪何止千年,就因如今有所疏忽,就要在真相不明之前被人诟病
颠倒黑白,搬弄是非,以沧澜山名誉赚一杯酒钱,阁下也非坦坦荡荡,又有何脸面讥讽旁人?”
险些就要与酒肆老板同仇敌忾的蓝月听见谢情这番话,瞬间回过神来,不由目瞪口呆。
“我好心请你喝茶,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酒肆老板冷笑一声,“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猛然摔碎茶壶,隐藏在酒肆里的七八个壮汉陆陆续续走出来,将谢情与蓝月包围住。
“道长……他们这,这是要干什么?”蓝月紧紧攥住谢情的衣袖,扫过周围的壮汉,却发觉这些人没有修为,只是凡人。
“不过是趁枫溪镇出了个咬人的怪物,于其中浑水摸鱼之人,”谢情垂眸,仍旧淡然坐于桌边,素白指尖把玩那茶盏的盏盖,讥诮扯唇,“反正杀人越货也能推到那素未谋面的怪物上,人之常情罢了。”
“嘴巴倒是厉害得很,”酒肆老板狞笑,揉了揉手腕走过来,“就是不知道待会你受不受得了。”
“给我上!”酒肆老板打量着谢情这身鲛绡制成的白衣,目露贪婪。
一块不过方寸的鲛绡手帕,那些修土便能出到百万灵石的高价,这一身衣裳,足够他与兄弟们逍遥好几年了!
更遑论这人手腕处的鲛珠成色罕见,就连沉日阁都未见过这样好的颜色,身上定还有其他好东西,一看就是个肥的!
“道长……怎,怎么办?”蓝月下意识将脸埋进谢情袖子里。
谢情扯回袖子,轻声道:“不是还有你么?”
“我?”蓝月呆住,指了指自已。
谢情拍了拍他的肩,低声嘱咐:“动静别闹太大,夜深了。”
蓝月捂着泛红的脸蛋